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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恩喜欢图书室,有空的时候就去里面坐坐,好心的人们每年都会捐献不同种类的图书,这也是每年念恩最高兴的时候。院里经常也会有一些义工来帮忙,有一个叫榆林的大学生是每个周末都会过来,他说自己像他妹妹,一个同样患心脏病的女孩。可逝者已去,而自己却独享了那份关爱。有哥哥、婆婆还有孩子们,他们都是自己的家人,自己觉得很幸福。榆林还用打工的钱给自己买了一台电脑,惊讶的发现除了图书室的书里所说的,外面还有那么精彩的人和事,从此学会了网络搜索,知道了自己曾经很多的疑问。 院里的孩子慢慢的都长大了,可以独立了,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窗外的紫荆花也从原来的小苗长到现在快遮盖了三楼的窗子。念恩一如既往的在那,静静的一如山里的小溪缓缓的流淌着自己的生命。 今天是自己20岁的生日,送走孩子们,念恩决定出去走走。这是冬天,不管北方的大雪、降温,南方的太阳依然暖洋洋的。一个人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商场的生意依然火爆,特价、展销还有时尚的走秀,很是热闹。一切并没有因为什么而有所改变。这是个消费娱乐的城市,也是个寂寞空虚的城市,平时没日没夜的辛苦大概只有在刷卡的瞬间才能能享受到短暂的欣慰和快感。手插在衣兜里,闲散的靠在一个石雕旁,闭上眼享受着耳边轰轰的吵闹声。这时候才能感觉自己是融入到人海里的。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有等级的,有人挥金如土也有人路边乞讨。在这条热闹的商业街有弹着吉他卖艺的,有残废乞讨的,有一掷千金的也有讨价还价的。同样是生活,在这条街上却有着天壤之别。 不觉已经黄昏了,远处的夕阳很美。白天暖暖的太阳也变成了清冷的风,路上的行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家赶,热闹的街陡然空了很多。 华灯初上,夜市摆摊的才刚刚开始。有个男孩走过来兜售手机链,态度很诚恳:“买个手机链吧,手工编的,很漂亮呢。”男孩子穿的并不多,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虽然手机链手工很粗糙还是没有还价的买了两个。顺便说了句:“下次出来穿厚点,卖完了早点回去吧。”没有看男孩惊讶的眼神,匆匆的挤上了一辆公交车。念恩知道,只要生活哪怕好一点都没有父母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在这冬天的晚上出来兜售利润并不算可观的饰品,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是很值得敬佩的。 车上很拥挤,空气也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挤公交车总会让人想起沙丁鱼罐头。别人都是大包小包,再看着自己的收获——小黑色塑料袋里的两条手机链。一只胖嘟嘟的猪和一只骄傲的鸡。 晚上回到院里,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了孩子清朗的笑声,一个人的感觉很冷清。感觉被尘世抛弃了,明明不久前还沉浮在人海了。打开电视,肥皂剧、苦情戏、八卦娱乐千篇一律的模式,看了开头就知道了结尾。上网和网友闲聊,没什么共同话题好说,东拉西扯的很累。很纳闷,为什么多年沉静的自己今晚那么烦躁。太累,沉沉的睡去了,梦里全是漂浮的紫荆花的影子。 感觉睡得昏天暗地的,醒来时视线有些模糊。以为外面已经是亮亮的太阳,看看时间,还不到十点,外面有刹车的声音,孩子们该回来了吧,想起身却怎么也动弹不了。听着外面一群小麻雀叽叽喳喳的有远到近,然后门被推开,蜂拥而至的到了念恩的床前。望着算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们兴奋未落的脸,听着晚宴上各种新奇的见闻,念恩真是感谢那位素未谋面的好心人。 渐渐孩子们的兴奋退去了,静了下来。孩子王里宝神秘兮兮的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一块小小的圆圆水果蛋糕,上面还有一根彩色的小蜡烛。念恩觉得眼睛模糊的快看不见了,隐隐约约只能见到缤纷的一团。里宝说:姐姐,今天是那家小姐的生日,有好大的一块蛋糕哦,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块呢。不过今天也是姐姐的生日我们也准备了一块,许个愿吧。孩子们用稚嫩的嗓音唱出的《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念恩蓄在眼眶的泪终于落下,晶莹剔透。教堂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依稀听到院长婆婆和榆林的声音。窗外紫荆花飘落入尘。床边的台历被风吹起一页,日期是2008年12月21日,星期日,戊子年农历十一月廿四。距2009年还有10天。 2,雨后新笋 御新国的边界小镇——林坡镇的外围此刻是战火硝烟后的宁静。尸体横野,血染的战袍分不清敌军我军。御新国的大将军陈骏扬在马背上望着面前的场景,表情平淡,因为久经沙场的自己对这些已经麻木了。忽然远处的动静让自己回过神来,一处尸体在动。慢慢的一个瘦小的女孩从遍是尸体的死人堆里爬了起来,满身是血。没有慌张,没有大哭,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与自己遥遥相望。 陈骏扬微震后便策马过去。女孩原地不动的站在那里望着自己,脚下是几个百姓的尸体,应该是林坡镇的百姓。想着巡检时那空荡荡萧条的三不管的镇子,想来是被无辜的卷入了战争。这个女孩大概是唯一的幸存者。想到这里,不觉声音放低,轻轻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未答,陈骏扬以为她是被吓懵了,仔细的打量着,发现女孩衣着不俗,可能家庭条件不错的样子。腰间有一条绣着字的腰带,那是每家未成年女孩生日时母亲秀的龄纹带,一年一条,上面有代表年龄的条纹和女孩的名字,有保平安一说。凑近一看是个“心”字和十道条纹。又问:“你叫心,十岁?” 很久后,久到陈骏扬以为不会有答案的时候,女孩抬起头坚定的望着自己说:“我叫念恩心,今年十岁。”声音脆脆的,充满了生机,并不曾因为刚过的灾难而哀怨。 陈骏扬陡生好感,用洪亮的声音问:“丫头,你的家人都走了,可愿意和我走?” “愿意,能先帮我葬了家人吗?” 对着新坟,女孩磕了几个响头。没有流泪,只是静静的呆着,陈将军没有说话,和士兵一起站在后面。许久后,女孩走过来拉着自己的手说:“谢谢你,将军,我们走吧。”将军一笑,抱起念恩心,翻身上马,载着夕阳策马而去,后面是红尘滚滚。 多年后,当念恩心芳华绝代的站在大殿上,已经古稀之年的陈老将军回首往事感慨良多。 回京的军队,风尘仆仆日夜兼程。接近单文镇的时候,副将来报说已到军师夏沉毅的故乡。夏沉毅跟随陈骏扬多年,功劳显赫,可从未居功邀赏。唯一的一次请求竟是在死前要求落叶归根,把骨灰带回单文。对于这位老部下的遗言陈将军怎会忘记。 单文镇,是个古朴的小镇,和边界黄沙满天不同,这里颇有些江南小镇的味道。横竖四条街,总共八百户,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匆忙赶来的镇长满头大汗,像是见过世面的样子,很快就沉静了下来,对将军的问题一一答复。不过看着将军怀里的小女孩倒满是惊讶。镇长在前面带路,终于在单文镇溯河不远的院落找到了夏沉毅的家人。望着眼前的茅草院落,陈将军的眼睛酸酸的。镇长敲了很久的柴门,才有一个六七十岁的大爷匆匆出来开门。 可能是老人家耳朵有些聋,彼此交流了半天也没有个所以然。就在镇长一肚子火的时候,才听到一个声音从屋里想起:“李伯,外面怎么啦?”话音刚落,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书生从屋里走了出来,尽管灰色粗布长衫却也遮不住他的文采风流。 望着外面的军人打扮的陈将军等人微愣,然后不失礼仪的作揖问:“不知几位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陈将军率先发问:“不知夏沉毅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不过家父随军多年,有些年头没回来了,不知将军为何问起?” 听了书生的话,陈将军没有开口,可能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开口。行军多年,知道如何摆兵部阵,知道浴血沙场,如今却不知如何安慰这位年轻人。沉默的时间太久,身边的副将不得不开口:“夏军师多年来为保我御新国河山,鞠躬尽瘁,因公殉职。请公子,节哀顺变。”那位书生顿时脸色煞白,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事毕,夏沉毅的儿子夏文书谢绝了将军的赏银,将家父埋葬在溯河边的竹林里。后因京城急招,陈将军不得不匆忙离去。但让其意外的是念恩心没有和他回京城的将军府,而是自愿留在了单文镇的夏文书家。嘱咐了镇长多加照顾后,有些遗憾的离开了。当三年后,陈将军再一次大胜辗转来到单文镇时,已是物是人非,人去楼空。 第二卷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二章 初来乍到 陈骏扬带着部队回京后,念恩心就留在了单文镇。这是在夏文书家的第一个夜晚,望着窗外月下杨柳依依,听着蛙鸣虫吟,静静的夜里,念恩心第一次开始怀念慈爱孤儿院里的紫荆花、慈祥的院长婆婆、榆林哥哥和可爱的孩子们。 当在烛光里伴随着子夜的钟声慢慢逝去,念恩觉得自己很幸福,满怀感恩的离开了人世。后来在死人堆里爬出来,茫然的看着那陌生的场景和面前血腥的画面,就像电影的影象。可是二十年来,习惯了沉静,习惯了控制情绪,已经忘了尖叫,忘了哭泣,只有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从。还好,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一骑,让自己觉得不是那么孤单。 看着策马而来的人,将军的装扮,威严有些沧桑。他问自己叫什么名字,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真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随着看他的眼光望着我的腰带,很精致,有十条花纹和一个用花朵绣成的“心”字。 “你叫心,十岁?”虽然是在问,可是我能听出很肯定的意思。想来腰带是这里女孩代表年龄和名字的信物。望着已经死去疑似的家人,我坚定的告诉他:“我叫念恩心,今年十岁。” 埋葬了这个世界的家人,感谢他们给予了我重生后的这个身体。坐在那里静静的思索:听着不久前士兵们的议论,自己大概是穿越了,来到一个不知名的时空。说是古代,可是御新国是历史上不曾出现过的。因为战乱身体原来的主人所在的林坡镇被一洗而光,念恩是唯一留下的人。看着女孩身上的衣服,虽然被染了血,可衣料摸着不错,想来家世还是很富足的。手上有长期握毛笔留下的薄茧,应该受过教育,读过书的。真是无奈啊,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自己总是无父无母的一个人呢。孑然一身的自己,只能依仗第一眼见到的将军,随着他开始了那未知的旅途。 一路走来,为了解闷这位叫陈骏扬的将军也会偶尔和念恩,不,从此该叫念恩心,闲聊几句,生活也很是照顾。如果不是去了单文镇,念恩心真的会随将军进京。 这个小镇自己一见就很喜欢。就像前世江南的烟雨小镇,只不过湿度没有那么大。镇上很热闹,人也很朴实。见到那个富态的镇长见到自己睁圆眼睛的样子,觉得很亲切。还有那位李伯,夏文书的管家慈祥的就像院长婆婆,夏文书就权当是榆林哥哥吧,虽然想法有些牵强,但站在那个茅草院里就是不想走了。将军无奈,把我托付给了夏文书后匆匆回京了。 临溯居,这是一个类似于老北京的四合院。虽然年代已久,据说住了三代,但勤于修缮,看起来还不错。夏家是书香门第,虽然没有官府大院的气派,却有着小桥流水人家的雅致。进了柴门对着宽敞的客厅,客厅两边是书房和餐厅。连着客厅前的木桩回廊的分别是柴门左右两排隔着庭院的厢房,各有五间房。李伯住在东厢,自己和夏文书住在西厢。 现在已经很晚了,可夏文书的房间灯还在亮着。夏文书是单文镇的教书先生,虽年轻却也满腹经纶。一直很纳闷,这样的人才为何不进京考取功名,却呆在这个小镇。晚饭的时候偷偷问过李伯,李伯耳朵不好,费了好大功夫才打听到,原来是为了和父亲的一纸之约。如今夏军师已去,大概了无牵挂了吧。大考三年已过了一年,再两年就会上京。不过,那个时候自己要跟他一起去吗? 不管怎样,还是慢慢来吧。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第二天清晨,念恩心是在鸟鸣声中醒来的。懒懒的躺在床上,闻着有些阳光味道的棉被,真是“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外面太阳已经露出了脑袋,就像孩子笔下的太阳公公,金灿灿的。李伯拿着盆子正在洒水扫地,旁边有两只大公鸡围着他骄傲的散着步,模样有些搞笑。 洗漱完毕,走到院子里和李伯打招呼。李伯耳朵虽然不好使,但见恩心出来忙放下盆子问:“丫头,饿不饿?公子一早就去去学堂了,我们都吃过了,早饭给你留着呢,赶紧去乘热吃吧。” 恩心鼻子有点蒜,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去了厨房。李伯真的很能干,厨房收拾的井井有条。揭开锅盖,一大海碗白粥、一个咸鸭蛋还有两个馒头,真是丰盛,放到现代也是不错的早餐。 恩心很感谢上苍在自己重生后能拥有一颗健康的心脏,心跳坚实有力。呼吸着纯净的空气,伸个懒腰,蹦蹦跳跳的做个舒展运动,健康的感觉真好啊! 李伯乐见了笑呵呵的说:“哎!自从老爷离家以后,院子里就我和少爷两个人,少爷学堂忙,早出晚归的,就剩下我一个老头子。现在,你来啦,以后可热闹多了。” “李伯,临溯居以前有不少人吧?” “是啊,夏家是书香门第,原也是人丁兴旺的。老太爷那一会儿人还挺多,后来打仗逃难走散了,就剩下老太爷这一脉,就是后来的老爷、太太、两个少爷。一家人来到了单文镇,老太爷喜欢这里的环境优雅,就住下了,一直到现在。中间大少爷成家有了两个小娃,真是可爱的紧。可惜老天不长眼呐,在陪同少夫人回娘家的途中遭难了,一家四口一个不留,老夫人经不起打击也去了。一下子热热闹闹的临溯居冷清了下来,那时候小少爷才十岁。再过没多久,边关战急,老爷这一去就是十年,甚至连封信都没有过。有时候也真是想不通,当爹的怎么能那么狠心,虽然少爷不说什么,但我知道心里到底是不好受的。” 看着李伯沉浸在回忆里那悲伤的眼神,恩心很是不忍心。赶紧安慰说:“李伯,你也不要太难过。为人父母的,夏军师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我想文书哥也是能理解的。你看,他现在那么优秀,将来一定会位居人臣的。人呀,总是要在历练中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的,这样将来才能经得起逆境的考验,才能走的稳、走的远。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呢?” 李伯惊讶于小丫头的聪慧,也对未来的生活很是期待。 闲来无事的恩心自告奋勇的要帮李伯修剪庭院里的花草,李伯是一百个不愿意,说是这些粗活怎么能让小姐干呢。看样子,老人家主仆的观念已经深入到骨头里了,想一时半会改过来真是有点难,不过恩心有自己的办法——撒娇,这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虽然灵魂已经二十了。 “李伯,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最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了,父亲疼我,每次外出经商回来都会给我带些地方的稀奇品种,我的家虽算不上特别富裕,但家里的小庭院一年四季都很漂亮呢,父亲一直夸我很能干,现在虽然双亲都不在了,可我……,”说道此处念心有些哽咽,不是演戏,而是想起了孤儿院里自己亲手种植的蔓藤和树木,虽然不敢说精于此道,但也是亲历亲为,感情总是深厚的。 李伯怕孩子难过,就赶忙妥协的把院子交给小恩心打理了,看着孩子破涕为笑的样子,老人家虽有些欣慰可不怎么却也有些上当受骗的感觉。 恩心是个瘦弱的女孩,和同年人比单薄了些,又因为一家惨招变故,父母双无,老人家只是不忍心让她再受苦。只是他不知道,这些是恩心前世一直想做却没有机会做的。对于她来说,顶着阳光,挥汗如雨的酣畅淋漓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如果可以,她要做的是岩缝中的小花的坚韧而不是温室里的娇柔。 吃过午饭,恩心在陪李伯筛豆子,听说是要拿到磨坊打豆腐的。两人便忙活边闲聊起家常来。家长里短的,知道了不少镇上的事情。李伯虽然年龄大了,耳朵不是很好,但离近点儿说话还是没问题的。 正聊的兴起,就见镇长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跑过来问,边跑边嚷嚷:“念小姐,昨天休息的可好啊?本来一早要过来找你的,可惜有事情耽误了。” 恩心赶忙站起来迎上前说:“镇长千万不要那么客气。昨晚休息的很好,李伯、文书哥都很照顾我。镇长那么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将军临行时再三叮嘱让我们照顾你的。你初来乍到,应该有许多东西需要添置的,正好趁现在一块办了。” “这些小事还劳烦镇长操心,恩心真是过意不去。不过,我听说最近镇上要举办商货展,镇长应该会很忙,添置的事情有李伯陪我就好。” 镇长微震,原想将军再三叮嘱,这小姑娘应该是个小姐,总有些娇贵脾气的。执意留在单文镇应该是图一时新鲜。将军不久就会接回,可是得罪不起的人物。现在一看,却是知书达理。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应答是好。正在为难之际,听到门外有人说道:“恩心也是不想让镇长太辛苦,添置之事就由文书代劳了,真有什么需要再劳烦镇长不迟。” 话说完,一身先生装扮的夏文书已从门外走进。镇长一听也不再推辞,客气了几句就告辞了,留下主仆三人。 恩心看了看天,还很早。就奇怪的问:“文书哥,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啦?学堂那边怎么办啊?” 文书温和的笑笑:“今天是学堂考试的日子,提前放学。” 疑?考试不是现代社会的产物吗?怎么这个时代也有呢?疑问的同时话已出口了。 “考试?” “嗯,考试优异者可举荐到鸿雅书院,这是御新国十大名院之首,出现过很多良臣将相。是学子争相进入的地方。” “是啊,是啊。我们公子也是鸿雅书院出来的,当年可是第一名毕业的,如果当时参加科举那也是绝对的独占鳌头。”李伯一脸的骄傲也有些遗憾的说。 恩心惊讶的望着夏文书,人家夏公子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好像优秀是应该的,就像吃饭配菜一样,没什么了不起。世上有这样视优秀于理所当然的人,不知道是该嫉妒还是该佩服。不过不骄不躁、云淡风轻的性格真是难得,假以时日庙堂之让也是个风云人物。 恩心还没回过神来,就听旁边夏文书说:“恩心,今天正好有空,我带你出去转转,顺便添置点东西,你去准备一下吧。”说完,自己就回书房去了。 既然去逛街当然不能太糟糕。回房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对着镜子照了照。身体原主人应该是小家碧玉,白净瘦弱,五官线条平滑,看来是性格温和的人。和前世的自己有些相似,都是不够出彩。不过想来这种长相也有好处:安全、好相处。这个时代不比现代,美丽的女子很多都是身不由己的,太过美丽,就会沦为政治暗战的工具,所谓红颜祸水就是这样的。 哎!不想那么深奥了,十岁的孩子干嘛活的跟个小老太太似的。反正自己又不是美女,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瞎操心。 收拾完毕就出门了。岂不知这一天让她有怎样的际遇,而因为这样的际遇会让自己以后的生活犹如游走于兵刃之上,如履薄冰。这是后话。 第三章 素雅斋际遇 高高兴兴的和夏文书、李伯出门,其实是好奇多一些。虽然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一个多月了,可这里的风土人情还是知道的少之又少。因为是军队,怕扰民,一路上露营比较多,就算是住驿站,也是偏僻的的很。初进单文镇就觉得格局很好,也很热闹,不过只是惊鸿一瞥,这是头一次有机会仔细的瞧瞧古代的样子。和现代的影视城不同,这可是真正的古代生活场景。身边的人熙熙攘攘,可能是快接近商货展,生意火爆,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的就像在那个世界最后一天逛的商业街。 恩心打量着周围,发现周围的人也在打量着她。看着自己,一身的粉蓝衣裙,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这还是当时将军看自己的衣服被血染的都看不出以前的颜色了,派人给自己买的,款式简单大方,衣料也不错。因为听说未成年的女孩对发型没什么特别要求,只要整洁就好,所以也就绑了丝带。出门的时候李伯、文书哥都没说什么呀。 好像能感觉到似的,夏文书慢悠悠的说:“大家只是比较好奇罢了。” “好奇?” “你是将军带过来的,大家不知道你是怎样的尊贵。又不好意思过来打扰,只好偷偷的打量了。” “尊贵?我只是普通家的女孩,家底是有些富足,不过如今也只是过眼云烟罢了。承蒙将军好心收留,谈不上尊贵。”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谈吐一点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优雅有礼的道像是皇家的公主。” “文书哥见过公主吗?” “没有,只是听闻御新国的玉恬公主优雅贤淑举世无双。” “举世无双?那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啊!” “既然世人皆仰之,说是倾国倾城倒也不为过。” 望着夏文书略有所思的样子,恩心没有再说什么。如果可以,才子佳人也是一段奇缘佳话吧。古代从来不缺少这样的楷模,不是么? 随着人群,慢慢的走着。小镇民风古朴,李伯在这呆了大半辈子,夏文书又是学堂的先生,沿途,不停地有人过来打招呼,顺便好奇的看恩心一眼,她也只好有礼的含笑点头。女孩子家矜持,又是刚来,这样有礼大方的可不多。夏文书又是赞赏的看了恩心一眼。 路过文房四宝的商铺,恩心好奇的看了一眼。夏文书没有多问,就领着她走了进去。乘着老板和夏文书招呼的空档,恩心粗略的浏览了一下。突然,一幅画引起了她的注意。一副《新荷图》,就算不怎么懂画,也能看出意境的超脱。惊叹之余“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就脱口而出。身后,一声惊呼将恩心拉回了现实,转过身发现夏文书、店铺老板还有另外两个不知名的书生都用惊讶的眼神望着自己。 恩心这番才醒悟过来,流传了千百年的佳句从自己这个十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没被吓倒就不错了,难得他们还算镇定。可是自己这样未必是好事,太过优秀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时候会很麻烦的。 刚想找个借口开脱,老板边拍手边一脸兴奋的说:“哎呀,小姐好文采啊!这幅《新荷图》挂在这里都快半年了,赞赏的人很多,可能题字的寥寥无几,题的如此出彩的小姐还是头一个。” 看着恩心并不惊讶只是疑问的表情,又赶紧补充说:“这幅《新荷图》是大名鼎鼎的鸿雅书院掌舵人林雅瑟的得意之作,可遗憾的是一直想不出绝妙的诗句。因和我们大东家有些交情,就授意挂在我们素雅斋各分店展示,同时希望借天下文人墨客之笔画龙点睛。自从此画挂出后,被不计其数的文人观摩过,可惜一直都未能如意。半年前才转到单文镇的这个分店,不想今天小姐有妙笔生花之才,竟然一解林雅瑟先生多年的宿愿。” 听着掌柜虽有些夸张但不失真实的话,恩心着实有些懵了。虽然内心斗争激烈,可脸上仍然风轻云淡的。思前想后,只好缓步上前,对掌柜的说“掌柜的客气了,小孩子家随口之言怎能当真,况且此画意境高远岂是我辈能够高攀的起的。还望掌柜的不要再折刹于我了。” 谁知恩心越是推脱,别人越是认为其高深,你推我往的好不热闹。眼看天已不早,恩心有些心急了。只好求救的望着夏文书,心想林雅瑟好歹是他的老师,应该有解决的办法吧。意外的是夏文书竟然装作没看见,低级趣味的望着她和掌柜的打太极拳。李伯更是过份,一脸的骄傲,像是汝家有女初长成的老父亲。无奈之极,看样子,只能自救了。 退一步,含笑对掌柜的说:“掌柜的,既然你那么推崇这两句诗,恩心就先在这里谢谢了。可这幅《新荷图》是林雅瑟先生的得意之作,还得请先生自己定夺才好,你说呢?” 掌柜的一听恩心有松口之意,也不再“苦苦相逼”了,虽然这是天下文人挤破脑袋做梦都想要的好事。只好说:“那就按恩心小姐的意思,我这就派人快马加鞭送信给林雅瑟先生,请先生定夺。”听到这里恩心才松了一口气,心想从这里到鸿雅书院就算快马加鞭来回也要十天半个月的,足够想对策了。况且人家老先生还不一定会采用呢。想到这里,就打算告辞走人。 “一切全凭掌柜的意思吧。我看天也不早,一会儿还要添置些日常用品,就不打搅掌柜的了,这下先行告辞了。” 说完刚打算走人,就听夏文书说:“再等一会儿吧,既然来了就买套文房四宝吧。”说完就让老板介绍。老实说,恩心对这些并不在行。前世虽然院长婆婆有教过毛笔字,但都是瓶装墨水,普通的很。可古人对笔墨纸砚可是非常讲究的,特别是夏文书这种又有才的文人。 等了半天,才看夏文书满意的让李伯付了银子打算走人。偷偷瞄了一眼,两个银元宝。二十两!还真是舍得,就算没有什么金钱概念,但就古代货币的换算老说,这些够普通百姓家过几年了,奢侈!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恩心就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自己没有什么可以用来生存的技能,尽管前生理论一大堆,可二十年的庭院生活、病弱的身体让自己根本没机会去实践。所以,不停的告诉自己要节俭,要学习、积累、实践。虽然一时留恋单文镇,但既然上天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就要到处走走,前生没机会见的名山大川、亭台楼阁,在这里定要一饱眼福。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未来,很期待呢。 三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见掌柜的一脸谄媚走到恩心面前,双手奉上着一支玉笛。恩心一看,浅浅的翡翠色,玉笛温润通透,还有一珍珠挂坠,想来不是凡品,又一脸疑问的望着掌柜的。掌柜的说:“这玉笛是大当家留给此画题诗人的纪念品。”纪念品?那是不是题诗的人都有啊。既然这样就不客气了,别说,自己还真的挺喜欢的。见识了掌柜的太极功夫,也不再客气,就有礼的收下了。事后一行人出了门,都没见到掌柜的一脸狐狸的样子。 走在街上,恩心才算松了一口气。不过想到玉笛,就忍不住把玩起来。正在兴致中,夏文书温文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今天我是沾了恩心的光了。” “啊?” “你不知道吧,就这文房四宝的质量,少说也值上百两银子,可这掌柜的硬是半买半送。” “那有什么奇怪的,文书哥是方圆百里有名的才子,又曾是鸿雅书院的头名。掌柜的惜才,白送你又怕你不收,只好这样半买半送喽。” “丫头真会安慰哥哥。你大概不知道,这个掌柜原也是个风云人物。曾任鸿雅书院的先生,向来眼高于顶。后不知怎么去了素雅斋当掌柜的,就那脾气,讨价还价更是不可能了。今天我也是头一回啊,老实说真是有些不习惯。” 恩心一听心里咯噔,这单文镇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随便一个人就大有来头。原先看这古朴,想借此熟悉一下环境顺便修身养性,没想到会是这般。哎,失算! 见小丫头不作声,以为是吓倒了,更是火上浇油的说:“这还不算什么,你可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吗?” “什么?不是作为纪念品的笛子吗?” “如果是普通的笛子也就算了,你看笛身的刻印。” 听这一说,恩心赶紧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刚才只是把玩,根本没注意还有什么刻印。虽然是繁体,还是被恩心念了出来:“蓝。” “对,就是蓝,御新国首富蓝家的刻印。现在蓝家的大当家蓝雪傲很喜欢笛子,对自己欣赏的人多以玉笛相赠。” 恩心彻底的懵了,怎么又出现个什么首富。首富的概念,恩心是很清楚的。前世时候的福布斯排行榜多少人挤啊,可坐稳第一的又有谁呢。先是一品大将军、后是传说中文学泰斗、现在又是神秘的首富,自己到底都招惹了些什么人啊。 难道注定了这一世的艰难吗?我要平凡的生活!可这是君王至上的年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有什么民主,一旦被卷入政治漩涡,那结局也就注定了凄凉。也许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毕竟自己才十岁,样貌随时会发生变化。接触的人也不多,抽身不会太难。原想等熟悉完环境后再离开的,现在看来已经没那么多时间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着恩心苦恼的小脸,夏文书觉得不能再逗她了,一会苦鼻子就不好了。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啊,虽然沉稳的不太像。(当然此时的夏公子没意识到自己十岁的时候也独立的可怕,更不像孩子。)想到这里,看旁边有卖糖葫芦的,就买了一串准备哄哄她。 恩心还沉浸在自己的逃跑计划里,忽然看到一串糖葫芦在面前晃来晃去。抬头一看,夏公子一副风流倜傥雅皮的望着自己。恩心觉得好笑,但为了不扫夏公子的面子,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可这看在某人眼里,却想:总归是个孩子啊,一串糖葫芦就能破涕为笑。 一行三人各怀心事的继续逛街大业。后来陆陆续续的买了很多女孩子必备的绣品、梳妆台甚至还有胭脂水粉、珠宝银钗。文书公子的眼光不错,挑选的物品都很雅致,也很对恩心胃口。但虽说女孩家刺绣、梳妆是必备,可胭脂水粉会不会太早了?自己才十岁,等到能用的年龄,那些东西也过期的不能再用了吧。况且,自己也不喜欢在脸上画画。虽然理由充分,但人家公子和伯伯根本不理会,恨不得把整条街都搬回去。想来,两人都太独立了,难得有机会照顾人,那热乎劲简直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也不知道一个教书的能有多少收入,看着这样花钱眼睛都不眨的样子,恩心真担心夏家入不敷出,有一天连稀饭都喝不上。后来恩心知道自己多虑了,既然是有名的才子那书画定是**货了。按一字千金的说法,应该是很富裕。可又不明白了,既然收入客观为什么住茅草堂,不会学人家纪晓岚只是图个风雅吧。 一路上胡思乱想,等李伯叫了自己的名字才发现已经到家了。送货的人把东西一一搬进屋子,还很服务周到的按位置摆放,走时还不忘千恩万谢,绝对是客户就是上帝的水准。 晚上,当进了自己房间才惊讶的发现,简直就是整个焕然一新,根本想不到这只是茅草屋。如果不是从外面走进来的还以为是哪家小姐的闺房呢。精致的锈帐、屏风、梳妆台、衣柜、写字台、绣架、挂画,窗边竟然还有一架古筝,随手撩拨一下,古雅的氛围迎面扑来。眼睛有些湿润,夏文书和李伯真的把自己当作家人了。自己不怕苦、不怕委屈,最怕感动了。别人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想着怎么离开,真是有些不能原谅自己。这时念恩心清楚地知道,自己犹豫了,不知贪恋这温馨的生活是好是坏。可私心的又自我安慰,自己才十岁,今天只是巧合,就算有个什么,谁能把一个孩子怎么样呢。 第四章 三国鼎力 晚饭的时间,恩心刚进饭厅就见夏文书和李伯在说着什么,可见自己来了都很默契的岔开了话题,闲聊起今天的见闻什么的。恩心佯装没看见,打了声招呼就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李伯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四菜一汤都很可口。正吃的起劲,就听夏文书放下了筷子,慢悠悠的说:“丫头,吃完饭来我书房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一下。”说完也不等恩心问问是什么事,就潇洒的走人了。转过头望向李伯,他老人家挤眉弄眼的,装作很忙的样子,把小姑娘一个人晾在了饭厅。无奈,只好磨磨蹭蹭的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就见夏文书悠哉的品着香茗,一脸的享受。见恩心来了,招呼她过来,指了指旁边刚沏的茶,大有准备长聊的样子。 老实说,恩心有些没底。到底是自己占了别人的身体,有点心虚,怕露了马脚。无意识的端起茶,品了两口,心里嘀咕,看样子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埋了。 “恩心,觉得这茶味道怎么样?” 正在酝酿的恩心没想到夏文书会有此一问,虽然内心翻江倒海,但脑子已经开始飞速运转了。通过今天的观察发现,夏文书这个人对这些雅士的东西要求很高,没道理喝粗茶的,想来这茶也是极品。想到这里,就故作很是享受的闭着眼慢慢回味,然后学着夏文书慢悠悠的口气说:“嗯,好茶,令人回味无穷啊!想必时隔三日仍是口有余香。” 看着恩心有模有样的学着自己的语气,夏公子不禁宠腻的一笑,开始了正题。殊不知,刚刚那一会儿,某姑娘心里像悬着一块大石头般的惊心,暗暗松了一口气,真怕夏文书和自己探讨茶经,那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恩心,今天这些话本来昨天就该跟你说的。可是那时候看你初来乍到,舟车劳顿的,就没来得及说。我不问你为什么放弃京城的将军府选择留在这小小的单文镇,但既然现在留了下来,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我也以兄妹相称,什么都不要太客气了。看你也是富裕家庭出来的,知书达理,应该读了不少书,不知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问题还真是来了,还好刚才酝酿了台词,就有条不紊的说:“既然文书哥这样说,恩心也不再推辞了。可是关于以后具体的事项我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能不能等我想好了再给哥哥答复呢?” 看恩心态度诚恳,联想到她双亲刚去世不久,也不再说什么了。两人各品着香茗,有着短暂的沉默。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夏文书恍然,然后对着恩心说:“今天买的文房四宝你还喜欢吗?” “那不是哥哥买来自己用的吗?” “原本是这样的,现在送给你吧。没事的时侯可以练练字什么的,功课可不能荒废了。” “那学生这里谢谢先生了。” 咦?夏文书还在纳闷怎么回事,转念一想,刚才自己的语气可不是像先生吗?不禁无奈的笑笑,自己中毒颇深啊。站起来摸摸恩心的头,说:“时侯不早了,早些休息去吧。对了,小妹很能干呐,院子里的花草修剪的不错哦。” 恩心没再说什么,只是甜甜的一笑,抱着文房四宝就告辞回自己的闺房了。关上门,无力的坐在桌边,思绪万千。 今天虽然侥幸的拖延了时间,那是因为自己是个孩子,父母又刚刚去世,夏文书怜惜自己,没再多说。可以后怎么办呢?不会梳头,可以理解为以前都是丫鬟打理,慢慢学习还不迟。可这个岁数该会的刺绣、琴棋书画自己可是一窍不通啊!看着绣篮里的物品,自己真是无语问苍天。 恩心不知道,在自己苦恼的时侯,离他不远的夏文书也是想法多多。从今天接触来看,恩心很聪慧,这不是普通家的女孩能做到的。知道她原也是个小姐,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虽然夏家人优秀是正常的,但晚饭的时侯听李伯说了上午闲聊时的话,惊讶于十岁孩子观点的精辟,那是自认自己十岁都无法做到的。加上在素雅斋的表现,不让人多想都难。自己也不知道,过于优秀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唯一庆幸的是她没有美貌,不然真的很难保证她的周全,尽管她是大将军带来的人。 两人各怀心事的想了一晚,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清晨,当恩心起床后,夏文书一早已去学堂了。听说是和几个颇有名望的文人在批改昨天的考卷,开始筛选有资格去鸿雅书院的学生。 忙完自己手边的事情后,帮李伯剥豆。李伯这两天心情特好,大概是有人聊天吧。话就像倒豆子似的不断,说完夏家史又说单文镇的八卦新闻,听着也挺新鲜的。 彻底没事情做的时侯,就去了书房,准备给自己充点电,以防意外什么的。 这是第一次仔细的看看古代书房的样子,昨天有些紧张,没来得及看。满满的书架、宽大的书桌、几张客椅,很简单。不过古香古色、书墨飘香的感觉真的很好。墙上有几幅挂画,看起来有些年月了。走近一看,有夏家的印章,应该是夏家老太爷也就是夏文书爷爷的手笔。听李伯说,夏家是书香门第,藏书丰富,虽然用汗牛充栋来形容有些夸张,但在御新国还真找不到几家,当然皇家不算。除了这个公共书房,两边厢房也各有一个书房,那是两个公子专用的,不过自己如果想看那也是没有问题的。想来真是把自己当作一家人了,一点也不藏私。 看着书架边挂着一本疑似目录的书,取下来翻开一看,大多是繁体字,也有类似于现代的简体字,不过不多。看着还是能看懂的。这都要归功于前世的院长婆婆。院长婆婆小时候所学的就是先生教的繁体字,那时候简化汉字还没有普及。后来教自己识文读字的时侯习惯的就用繁体字,直到榆林哥哥来才改过来。那个时侯还被嘲笑八股,什么年代了还用这样的字体。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八股还是帮了自己的。 在目录册里挑了名叫《地理志》和《史文选》的两本书回到了自己房间。要了解这个时空的地理状况和历史背景,这是必不可少的。看样子接下来几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两本书啃熟了。回头一想,只拿这两本书会引起别人怀疑,就又顺手拿了几本别的方面的书。 剩下的日子,恩心的生活可以用废寝忘食来形容。但在李伯和文书哥面前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白天该做的事情一件不少的做完,晚上加班加点。不过李伯真是善解人意,看自己这两天晚上读书很着迷,也就强制性的什么都不让自己干了,真正过上了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晚饭的时侯夏公子每回都会问恩心对一些书的看法什么的,自己也只好卯足了劲的东拉西扯,竟然都被侥幸的躲过了。不过这样几番折腾下来,不得不感慨演戏也是很辛苦的。 就这样大概过了两周的时间,算是对这个时空有了比较系统的了解。 知道这个时空是三国鼎力的时代,分别是:御新国、朝阳国、玄鸣国。每个国家的土地面积都辽阔的相当于现代的中国。除此之外就是海洋和岛屿。也是根据不同的位置划分在每个国家的海域管理区内。 不过什么年代都不缺少野心家,时隔一些年头总有人想一统三国,战争总是难免的。当然结束一场战争就注定死伤无数,所以更不可能有计划生育一说了。对于地多人少的国家,生育那是多多益善。但奇怪的是,那么多年过去了,统一的问题一直存在当然也一直没有解决。自己出现的日子正是玄鸣国的君主挑起的统一战争,打了很多年。结果想当然的没有成功,但也让三国损失惨重,没个几十年还真难缓过劲来。这也就意味着不管三国私下里有什么小动作,但大的战争暂时是没有了。 这对恩心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对于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自己,战争当然是没有最好喽。不同于中国古代的三国时期,恩心认为像这种互相制约的状况对老百姓会比较好。毕竟土地太辽阔了,一个君王总是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另外,一旦出现一个暴君受苦的还是老百姓。这样三国鼎力,老百姓有一定的选择性,反而会比较好。 还有一点恩心比较意外,三国交界的林坡镇竟然是三不管地带。说是镇子,面积可不小,相当于现代的一个县级市。三不管的原因是,那里是三国默认的交战的战场。每次战争后都是被夷为平地。但占了三国交界的有利位置,贸易却是相当火爆。是每个国家对外贸易的重要通道之一。但可悲的是,鼎盛的时侯又是三国争抢的目标,因为挣来抢去也没个结果,久而久之就成了三不管地带了。这是商家最喜欢的地方,因为不用交税啊。所以整个大陆有名的商号在那里都有分号。但非常时期虎口拔牙的下场是血流成河,对于权利和天下,谁会关心商人的死活呢。想来,这个身体主人的父母也是走商时不幸的卷了进来吧。 纵观整个大陆,除了御新国的君主在战争中病逝,新君是刚登基不久的年轻人外,其余两国的国君均是正当壮年,形势还是有些偏移的。 御新国除了边关外,其余的地方都犹如江南,物产富饶,这也是令历代野心家们**的原因之一。不过如果这位新君能看清形势,励精图治,利用本国的优势发展的话,前景还是会很可观的,况且御新国也不缺能人异士。 看完《地理志》,就是《史文选》。夏家确实厉害,这竟然还是整个大陆的完整版。三国历来的君王、能人轶事个个都有记载,但人物太多读起来真是伤神啊。粗略的看了看御新国的历史名人,至于另外两国嘛,恩心打算暂时不做考虑,以后有空再慢慢深入研究吧。 理了理思绪后,恩心拿起笔,习惯地再练习一篇毛笔字。好在有前世的功底,写出十岁孩子的水平还不算太难。 最近两天,恩心已经可以试着和文书哥聊些御新国的名人轶事了,也从他那里受益匪浅。初来的紧张感也在慢慢缓解中,心里也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五章 解惑单文镇 写在前面的话 《念恩于心》刚发表,损友就开始念叨:就是一篇清水文,过于平淡了点,能不能加点刺激的桥段啊。 好吧,我承认。情节是不够跌宕起伏,人物不够风生水起。可是那些嚣张、狂傲、我行我素的热血英雄、大侠我实在虚构不出来,因为自认自己还是太过普通了。 我想写的只不过是:品质纯正,办事踏实,勤奋,并有坚毅的品格,然后一步步走来,在那五光十色的政治、名利的染缸里浸泡许久,却仍然可以保有一颗单纯而挚诚的心。整个国家,满世的旷墓,只有她始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要什么,从不随波逐流,从不放任,安稳幸福的让人嫉妒。我要得就是这样,虽特别的平凡,可也平凡的特别。 总觉得,精英毕竟是金字塔顶尖的少数人,而基层的才是我们普通的大众。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各位对本书的捧场。如有建议和意见也请随时保持联络。 ——风起鹤舞 今天一大早,恩心还在给花木浇水,就见镇长乐颠颠的跑来报喜。气喘吁吁的说,文书哥的四个学生被鸿雅书院录取了,这是历来都没有的好事。晚上镇上庆功,请夏文书和恩心务必参加。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说是还要通知其他的人。看镇长每次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样子,恩心真是怀疑这个镇子的领导只是他一个光杆司令? 回过神后不禁郁闷,既然是为文书哥和学生办的庆功宴,晚上这顿饭是非吃不可了。正在想着,就见李伯乐呵呵的走过来,后面还有慢悠悠的夏公子。问了半天,才听文书哥无奈的解释,原来为了晚上赴宴,李伯强烈要求给恩心好好打扮打扮,万不能失了夏家小姐的身份。实在拗不过他老人家,只好趁现在带恩心上街置办些衣服什么的。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夏文书一把拉住,示意她就不要拒绝了李伯的一番好意了,老人家都很久没那么开心了。再看看李伯,笑的眼睛都看不见。算了,自从上次添置物品后就再没去外面转转了,真是做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样子。可有谁知,自己这些日子的辛苦啊!今天就权当给自己放假,放松一下吧。想通了,就开心的随两人出了门。 单文镇的街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再过两天就是商货展了。各商家的货品也比前些日子丰富许多,琳琅满目的很惹眼。不过让恩心意外的是,一路上竟然有很多人向自己打招呼,让她总有些明星出行的感觉。想来前些日子在素雅斋的际遇又被人夸大宣扬了。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真是一点也不错。 来到单文镇最好的衣店——丽衣坊,夏文书就让恩心不要客气的随便挑选。丽衣坊的老板一见三人进来就忙迎了上来,态度好的一塌糊涂。一会儿夸恩心长得漂亮,一会儿又夸有才气,反正马屁拍的啪啪响。想来,可能是生意人的本能,也就没太在意。本来嘛,这些奉承的话听听就算了,是真是假就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不过,你还别说,丽衣坊的衣服、鞋袜款式确实好看,衣料也不错。凭着感觉挑了几件素雅的衣服,看一旁文书哥也是连连点头的样子,就让李伯去付钱了。出了门才知道,丽衣坊和素雅斋的大东家都是一个人——篮雪傲,才算是理解了那店主热情过度的态度。 买完衣服,又兜兜转转的耗了些时间,一行人去了附近的酒楼吃午饭。因为之前住过驿站,驿站里也有类似于酒楼的吃饭场所,所以恩心对酒楼还算有些了解。刚进门,就见掌柜的迎了上来。恩心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会这酒楼也是篮家的产业吧?抬头望向文书哥,好像感应到了疑问似的,只见他望向自己点了点头。想想刚刚丽衣坊老板的态度,恩心真担心这顿饭会让自己会消化不良。不过,这次好像有些多虑了。掌柜的领了三人去了楼上靠街的雅间,客套两句后就告辞了。 乘李伯点菜的空档,恩心望了望楼下的车水马龙。发现单文镇居民的生活的还挺悠闲滋润的,除了那个整天看起来从早忙到晚的镇长。 菜还得等一会儿才上来,恩心决定找点轻松的话题来活跃一下气氛。就随口说:“感觉单文镇的人生活的很悠闲呐!” “恩心观察力很强嘛!单文镇共有八百户,近万人,大户人家居多。” “一个镇子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大户人家呢?难道此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嗯,特别的地方在于这里出了很多名人雅士。现在御新国大名鼎鼎的林雅瑟、翰林院大学士罗乔元、户部尚书林芝菘、还有世代书香门第的夏家。除了夏家外,其余的人在单文镇都有府第和别院。” 啊?原来一个小小的镇子就有那么多的名人,难怪那镇长整天忙的跟陀螺似的,这可是谁也得罪不起的啊! “除此之外,还有单文镇的地理位置很好。你从关外回来也知道,这是去三国交界的必经之路。当然,溯河的水路贸易也是其重要的原因之一,单文镇是溯河沿途最大的货运码头。因此,篮家也不惜血本的在这里建了别院和大量的商铺。另外,单文镇每年还会举行商货展,除了林坡镇外,这是三国物品最齐的聚集地了。有如此的天时地利人和,单文镇的人怎能不悠闲呢?说是御新国最富裕的小镇,那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听完这些话,恩心彻底无语,这还真像前世的上海啊!只是小了一些罢了。 “文书哥,既然那么好的地理位置,为什么还是一个镇子?不是该大力扩建成大的县城吗?” “你有所不知,位置虽好,但总归是贸易场所。虽说鼎盛的时侯能达到近十万人,但都是流动性的。你看这里的酒肆、客栈多的都快比得上京城了,可真正的住户并不是很多。御新国关于镇、县、城的规划是按户数和人口订的。虽说单文镇人口接近县的人数,但因为是御新国第一镇,所以人多点也无可厚非。” “我前两天看了单文镇的地图,感觉布局很奇怪呢。” “单文镇的布局有些像钱币,外圆内方。外面是各大户的府第、别院和庄园,里面是横竖四条均长的街道,看地图又有点像平时用的竹编的筛子。” “四条长街的尽头就是入口,而且还是八个入口?” “不错,生意上有迎四面八方来客的意思。” 恩心暗忖,这个空间的古人真是有智慧啊!从一个小镇的布局就可见一斑了。根本就是现代城市规划的样本嘛。都是外围住人,内部商务。 见小二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上菜了,恩心也不再说什么了。刚才逛了那么久,早就饿了。殊不知,在自己一心一意的与饭菜做斗争的时侯,夏文书又是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酒足饭饱后,等一行人再慢腾腾回到临溯居时已经快日落西山了。而自己也要赶紧准备准备粉墨登场了。 这个时代的女子出门赴宴真是讲究多多啊!又是焚香又是沐浴的。看样子,李伯是铁了心让自己技压群芳了。可问题是,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至于这样隆重的折腾嘛?虽说今天赴宴的都可能是传说中的风云人物,自己一个小屁孩凑什么热闹啊!李伯无视于恩心的哀怨,又是烧水又是熨衣的,忙里忙外、不亦乐乎。 泡在温暖的木桶里,恩心是第一次享受到了花瓣浴。听说这也是原夏家少夫人的最爱。可能是逛街太累了,昏昏沉沉的想睡觉,对那什么庆功宴也变得兴致缺缺起来。 透着镜子看着李伯给自己的头发梳过来梳过去,折腾了半天,恨不得能梳出朵花来。后来实在是因为时间紧迫,才在恩心的强烈要求下,辫了两根辫子,然后用丝带盘起来固定在头顶上,才算解决了头顶大事。 没有理会一边嚷嚷的李伯,顺手挑了一件珍珠白的衣裙,外加一条浅桃红的裙带及同系列的绣花鞋。末了,李伯在自己额头点了花形的朱砂,挂上玉佩,带上手绢,左转右转看没什么不妥之后,才算宣告自己大功告成。暗松一口气,庆幸终于搞定拉! 然后还没缓过神来,就被李伯拉着一路小跑的向公子献宝。 今天的夏文书一改往日的朴素路线,让人眼前一亮。月牙白的长衫、玉饰、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形象。两人就这样互相打量了一番,彼此都满意的点点头,携手出门了。 当然,既然是赴宴,绝对是不能徒步走过去的,那有失文人礼仪。门外的马车已恭候多时了。坐上马车,对李伯甜甜的挥挥手告别,两人就向宴会地点出发了。 第六章 群英荟萃 恩心和夏文书来到宴会地点,刚下马车,就见我们忙碌的镇长大人像见到救星似的跑了过来。 “哎呀,夏公子、恩心小姐,你们怎么才来啊?大人们都等急啦!” “咦?大家都到了么?不是戌时才开宴的吗?”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剩下你们二位了。赶紧的吧!” 恩心打量了一下周围,有不少守卫不苟言笑的立在那里。看这阵势还真是让人有些心慌。 一路随文书哥向大厅走去。从外望去,大厅内灯火通明。门外的侍女见有客人进来,有序的排成两排,躬身行礼。 这时只听厅内有人朗声道:“可是文书到拉?” 听此声,夏文书赶紧加快脚步走上前,作揖道:“学生夏文书,见过老师和各位大人。” 恩心抬头,见说话的正是坐在主位上的中年文士,想来就是大名鼎鼎的鸿雅书院的院长——林雅瑟,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文书哥轻扯了一下。赶忙回过神来,上前一步行礼,道:“恩心,见过各位大人。”这时,刚刚还有些热闹的大厅立马静了下来。没人说话,恩心也不敢起身,半蹲在那里特别难受。 就在自己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才听林雅瑟朗声道:“果然孺子可教,起来吧。不要拘谨,快坐吧。” 二人道完谢,就随侍女来到一边的位置坐下。落座时,不经意间扫了大厅一眼,发现大家都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眼光望着自己。让恩心陡然有种自己成了动物园猴子的错觉。 可能大家的表情太过于露骨了,落座的夏文书乘整理衣衫的空挡安慰似的拍了拍恩心的手。 这时宴会算是正式开始了,不能免俗的由大领导说几句开场白。林雅瑟的声音很好听,抑扬顿挫的非常有节奏感。乘着大家都在用心倾听的缝隙,恩心开始仔细的打量这些御新国所谓的大腕们。 听刚才介绍,坐在林雅瑟左手边的应该分别是户部尚书林芝菘、翰林院大学士罗乔元;右手边的分别是篮家大东家篮雪傲、文书哥和自己。其余再往下面排的就是素雅斋单文镇的掌柜、镇长和今年单文镇入选鸿雅书院的四个学生。看样子,这些都是林雅瑟的学生。没想到的是,文书哥在林先生心目中的位置那么高。 恩心本着现在没人注意她,拼命仔细的观察,争取把每个人的脾性摸个一二,一会儿好应对。 一眼望过去,清一色的男人。几人中,林芝菘、罗乔元可能是官场混久了,本性隐藏的滴水不漏,表面看起来都是一副谦虚谨慎样子。而那位御新国首富代言人篮雪傲却很有意思,人说,无奸不成商。按道理说,商人都会把自己这一面很好的收敛起来才是。可这位仁兄倒好,一脸的狐狸算计,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似的。不知道这是他自己打造的明星脸还是过份的自信,反正给人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可能是自己的眼神太过于热烈,被那个感觉敏锐的家伙发现了。只见他猛然回过头来望着自己,一脸的狐狸笑,还顺带挑了挑眉,绝对有调戏的嫌疑。恩心只好装无辜的对他笑笑,一边心里诽谤他残害国家幼苗连小孩子都调戏,一边当着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望着前面的林雅瑟。 客套话说完,终于可以开宴了。老实说,这宴会的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下次如果还有有机会,一定要在来之前吃点东西,不然真的会饿晕的。况且这个身体正在长个子,经不起饿的。 既然是宴会,千篇一律的少不了歌舞喽。琴声刚响起,一阵香风扑面而来,袅袅舞姿楚楚动人。美酒佳肴、仙乐佳人,这些大老们真是会享受啊! 男人们从政治到文学,在从文学到政治。从头到尾,没自己什么事。恩心也乐得清闲,权当是壁花小姐来着。可能是老天看不惯自己太过于舒服了,等舞姬们下台后,就把自己高高的晾在了台面上。而带头人竟然是篮雪傲。 “最近,恩师的得意之作《新荷图》,终于等来了绝妙好句,是匹配恩师大作的上选。恩心小姐,今天能不能将上次在素雅斋的所说的两句诗,在各位大人面前再吟诵一遍?” 都这地步了,推脱是不可能的了。说不定这是早就预定好的。不然大人物的聚会怎肯让自己这小孩子来参加。难怪前一段时间那么平静,原来就是等着今天这一招——请君入瓮啊。 算了,即来之则安之。 起身走上前,行礼。然后说:“篮大当家谬赞了,本是两句不成文的小诗,哪能入的了各位大人的眼。” “恩心小姐不要太过谦虚,篮大当家一向眼高,连他都夸了,想必一定不俗。大家对这能和《新荷图》匹配的诗句很是好奇啊,但说无妨。”说话的是翰林院大学士罗乔元。 看样子这次要借杨万里他老人家的诗来一用了。 “那恩心这里就献丑了。这首诗名叫《小池》,全诗是这样的: 泉眼无声惜细流, 树荫照水弄轻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 刚念完,就听林雅瑟在那边拍手赞好: “雪傲说得没错,‘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确很称我的《新荷图》。不过前面两句‘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弄轻柔。’也是妙哉啊!恩心小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华,将来一定是让无数文人折腰啊,哈哈!” 老师说完,下面学生也是在那里不知是真是假一副赞不绝口的样子。这个时候自己该说两句了,不然别人还真以为自己高傲了。 “林先生过奖了。读书人,偶尔做好一首诗很容易,最难的是,像林先生这样作一辈子好诗。相比先生的高才,恩心还差的远呢。” 好了,高帽子也戴了,场面话也说了,该见好就收的放过自己吧。大概这回老天在打瞌睡,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酒过三旬,有人提议让篮雪傲把自己产业下的霓虹楼的头牌柳红杏姑娘请过来助兴。提议一出,满场呼应,刚刚还是意兴阑珊的气氛陡然高涨,看那些文人眼冒星星的样子,想来这位柳姑娘大概是梦中情人似的人物。早就该请过来了,纵观整个大厅在座的,除了自己没有一个女人,当然如果自己算是女人的话。 篮大当家的也是很有效率的说,从提议到柳姑娘到场总共没花到半柱香的时间。恩心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早就有预谋的。 和很多小说的桥段一样,美女出场总是先要有特别的氛围烘托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犹抱琵琶半遮面。出场快有十分钟了,恩心还是没见到人长得什么样,不知道是不是美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正在心痒好奇的时候,总算听到柳小姐开了金口。声音还不错,但和夜莺相比还是差的很远。但愿脸蛋能弥补其不足。 “小女子柳红杏见过各位大人,大人万福。”边说边向在座的各位致意,望向这边时,恩心敏锐的发现柳小姐有明显的诧异。看向旁边的夏文书,夏公子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恩心自以为是柳小姐曾倾慕夏文书的文才风流。毕竟这样的故事古往今来数不胜数,也没做它想。 遗憾的是柳小姐蒙着面纱,长相还是没见到。想来,在座的都是见过的,所以都能接受这种雾里看花朦胧的美。 接下来是献艺,不知道曲名叫什么,但听起来有点类似于古装片的主题曲。旋律优美流畅缠绵,当然也很是催眠。算来,现在该是亥时快三更天了吧。宴会什么时候能结束啊!不知道小孩子这个时候要上床睡觉吗? 瞌睡上来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打呵欠,眼睛红红的还要硬装淑女,好困哪!旁边的夏文书一点都不顾虑自己,一个人在那悠然自得的享受着。 正在辛苦煎熬的时候,突然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颗大大红红的苹果。精神一震,望周围瞄了两眼。就见只隔着夏文书的篮大当家,一脸看自家小狗的表情瞅着自己,还一边示意自己将口水擦擦。恩心彻底无语,红着脸赶紧忙不迭的用手帕擦了擦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暗忖真是丢脸丢到外太空去了。 不过,被这一吓,瞌睡是跑了大半了。振作精神继续看节目。顺手拿起苹果啃了两口,又示威的朝篮狐狸望了一眼,哼,我是小孩我怕谁。篮狐狸可能没见到预期的效果,摸了摸鼻子意兴阑珊的转过头去了。 这回老天是收到自己的祷告了,柳姑娘终于表演完毕。可大家仍然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就许诺明天在溯河画舫继续为在座的各位演奏。然后华丽转身,在众人的目光中袅袅而去,勾走无数心魂。 暗叹此女手段高明,见好就收,分寸拿捏到位,想来也是个长袖善舞之人。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在这样的时代,能撑起一片天,被如此多的人记得想也不是付出了很多代价的。 结束了,大家互相招呼着告辞了,各回各自的福地别院,期待明天的溯河画舫。 和文书哥一起告辞了众人,坐上马车回两人的临溯居。 回望,曲终人散后,一弯新月凉入水。 第七章 溯河画舫 昨晚的夜宴对于恩心来说有些虎头蛇尾。只记得上了马车没多久,自己就昏昏的睡过去了,连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都不知道。 一早醒来,还觉得有些困,可是李伯已经在外面喊吃早饭了,只好无奈的爬起来。洗漱完毕来到饭厅,文书哥已经神清气爽的坐在了饭桌边。问了早安,就坐下来吃早饭。 老实说,夏家的家教还挺严的。这么早,别的家孩子还在睡觉吧,自己就要起来做功课。除了来的第一天睡过懒觉外,其余的日子懒觉都与自己无缘了。本想,好不容易变成了小孩,可以轻松一下的。现在倒好,遇上了夏文书这个外柔内严的家伙。前段时间是为了恶补充电,现在想休息一下吧都不行。 还记得昨天赴宴的途中夏文书说的话:“恩心,这段时间思绪理的差不多了吧?” “嗯。不过文书哥,我的刺绣和琴棋画都没怎么系统学过。现在开始还来得及吗?” “咦?怎么没有学过?你的家庭条件不是还算富裕吗?” “这和家庭富裕没关,只是父亲大人一直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好在母亲也是书香门第出生,我现在所学都是母亲闲暇的时候教的。至于刺绣还没来得及教我,她就去世了。” “你的父亲也没什么错,整个大陆很多家庭的想法都是这样的。这个时代的女子精通琴棋书画的并不多。所以,十岁的你能够出口成诗才会让我们大大的惊讶。但夏家不一样,不论男女都很优秀,这不是逼迫而成的,而是在一种氛围的熏陶下浑然天成的。当然,你现在既然是夏家的小姐,就要撇下以前的想法从头开始。我看你最近一直很勤勉,涉猎的范围很广,字写的不错,想来你的母亲也是很用心在教了。和同龄人的孩子相比,你已经优秀太多了。剩下的就循序渐进的来,回去我再慢慢的教你。” “谢谢文书哥。” “不要谢的太早。我教过的学生都知道我是出了名的严师,到时候可别喊累啊。” “没关系,严师出高徒嘛。” “你能理解就好,那我们就从明天开始吧。” “啊?……” 正沉浸在回忆里,就听文书哥说:“恩心,昨晚我根据你的基础编了适合你的读书目录。放在书房里,一会记得去看。另外,下午溯河画舫你也去吧,到时候别忘了准备。” “哥哥,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昨天的晚宴都去了,今天没道理缺席,况且你又没有什么事。你放心,今天不会让你无聊的打瞌睡了。” 看来昨天自己的样子他都看见了,那干嘛还装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啊,还不如篮雪傲那只狐狸呢,哼! 回到书房,确实在书桌上看到了文书哥说的新编目录,封面上还写着‘恩心专用目录’几个字。翻看了一下,真的很详细,他是怎么做到的啊?最后几页墨迹貌似还没干的样子,看到这里,恩心又开始感动的一塌糊涂了。昨晚那么晚了,自己都困的不行了,他还挑灯夜战的给自己编目录,大概一夜没睡吧,虽然今天的精神看起来很好。想想一早自己还因瞌睡没睡好小小的抱怨过,真是惭愧啊! 自我检讨一番后,开始今天的功课,争取晚上的时候让文书哥刮目相看。 吃过午饭,李伯就开始帮自己梳洗打扮,等着下午溯河画舫的精彩表演。有了昨天的经验,一回生二回熟,今天花费的时间格外的少。除了换了浅粉色的衣服和鞋子,其余的都和昨天一样。 本来嘛,一个小孩子,又不是什么名姬,没有非得让他们惊艳的义务。好在恩心皮肤白,整体感觉清爽明朗,还不错。 来到溯河边的时候,恩心的嘴巴都可以塞下一颗煮鸡蛋了。谁能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条河,而不是江。也太宽了吧,该比得上前世的长江了。不,错了,比长江还宽。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好像什么都是大一号的,恍然觉得前世的拥挤只是一个传说。 下了车,随着文书哥上了画舫。还是昨天的那些老面孔,只是多了几个女子,想来是给柳红杏伴奏的。环视了四周,没发现柳红杏的丽影,她不是非得特效才出场吧。 船仓、甲板上三三两两的文人在那拿着酒杯交谈着什么。文书哥去向老师等人打招呼,留下恩心一人在那无所事事的在画舫上闲逛。 站在甲板上,吹着河风,柔柔软软的,像情人的手。看着对岸隐隐约约远山的影子,阳光下,河面波光凌领,像点点的碎金,此地此景很容易让人放松。 恩心坐在画舫宽宽的栏杆上,让脚悬空在河面上,享受着来异世界后,难得的愉悦。不觉哼出了前世的歌曲: 风吹云动天不动 水对船移岸不移 刀切莲藕丝不断 山高水远情不离 雨绵绵情依依 多少故事在心里 雾夜烟雨蒙蒙唱神州 百年巧合化今情 善恶皆会得报应 祸福自然有天理 梨园桩桩丝线牵 万事悠悠当自理 雨绵绵情依依 多少故事在心里 雾夜烟雨蒙蒙唱神州 百年巧合化今情 ——改自《烟雨唱扬州》 也许唱的太投入了,恩心不再去苦恼怎样在这个异世界里活下去,也不去烦恼是否会被卷入朝堂斗争里,更不去想会有怎样的未来。只是投入的唱着,这一刻只属于自己。 当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歌声迎来了多少人的驻足,自己现在被多少双眼睛看着,那天真烂漫的纯真又是怎样的耀眼。此时此景,也许这就是人常说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魅力吧。 唱完了,想着文书哥一会找不到自己该着急了,准备赶紧下来。抬头,发现岸边、船上都是人。自己可悲的又一次成了焦点,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 一时,借口、说辞在脑子里快速运转。 可惜,没有足够的时间。文书哥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伸出手把自己抱了下来,带到那群大腕的旁边。感觉船加速了,耳边的风大了许多,吹起了自己的裙角。 进了船舱,柳红杏已经到了。这次算是真正见到本尊了,没让人意外,美的让人惊为天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宛如一副预说还羞的画。 看自己进来,袅袅的走到自己面前,含笑的问:“妹妹刚刚唱的歌真好听,不知道歌名叫什么?” 恩心想过会被任何一个人问,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柳红杏。 “哦,是跟父母跑商的时候听人唱的,母亲很喜欢,就把其稍做改动修整后教我的。怎么,红杏姐姐也很喜欢吗?”恩心一脸天真的问。 “是啊,这些年虽填歌写词良多,可能触动心弦的却无一首。今天见妹妹在船头怡然自得潇洒得模样,到底是年轻啊,真是让我羡慕呢。” “那只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天真罢了,相比与此,我倒是更羡慕红杏姐姐的花容月貌之姿和成熟婉约的气质呢。” “哎呀,妹妹一张嘴可真甜。夏公子,你这回而可是捡到宝喽。” “那可不,自从恩心来了,我的临溯居可是热闹不少啊。”说着还摸摸恩心的头,一幅兄妹相亲相爱天伦图样。 既然来到画舫,众人接下来就开始了文人雅士千百年来不厌其烦的吟诗作画听曲。 老实说,恩心虽不太感兴趣但也不讨厌。不愧是鸿雅书院出来的,个个都是有两把刷子的。门生有才,做老师的当然面子。林雅瑟一直捋着自己漂亮的小胡子,在那边一脸的骄傲。 除了是孩子的恩心没有参加外,输的人都要惩罚的。至于惩罚嘛,由老师说了算。 让恩心意外的是篮狐狸竟然会功夫,第一轮输的时候,一套剑法舞得如行云流水,潇洒之极。第二次输的时候笛子独奏,那笛子和上次素雅斋赠送给自己的一摸一样。第三轮又输了,周边的人都拿他打趣。林雅瑟也在一边连连摇头,说自己很没面子,问他怎么补救。 篮雪傲一脸的招牌狐狸笑,很无耻的说,自己只是商人,今天把看家的那点墨水都现出来了,现在实在是再也挤不出来了。 旁边的人还瞧他不够糗,打趣的说,你可以自己去找个有本事的搭档帮你映衬一下,前提是人家愿意才行。说完还不忘向柳红杏出瞄两眼,意图非常明显。 想来,大家以为篮雪傲是柳红杏的大老板,人家不会扫了他面子才是。也算是个合理的提议。 恩心原本想着篮狐狸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抓耳挠腮的样子一定搞笑。不想,那厮脸皮够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起来,朝这边走过来。看样子准备采用刚刚大家的建议。 但意外的是,他没走到柳红杏旁边,而是转个弯走到自己面前,向自己伸出邀请的手。他的举动不仅恩心诧异,连在座的都在纳闷,不知道他准备干嘛。 两人就这种姿势僵持了好一会儿。看样子,老狐狸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实在拗不过,只好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掌上,站了起来。 瞄了两人的身高,怎么看怎么不搭调,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如果他想出丑也不要拉着自己啊。 把疑问抛给他,只见他俯身过来对自己说:“我来伴奏,你把刚才的歌再唱一遍,拜托帮下忙,不要让我今天输的太难看。” 没有管他话的真假,反正现在骑虎难下,唱就唱罢。 琴声响起,听那熟悉的旋律,恩心边惊讶于篮雪傲的好记性,边开始随着琴声缓缓而唱。奇异的是两人配合的相当契合,像是合作了许久的老搭档。众人都被这一大一小两人的表演深深的吸引了,只除了夏文书若有所思外。 曲毕,掌声热烈。恩心激动的差点就像前世登台的演员,深深鞠个躬,然后来个完美的谢幕了。还好被篮雪傲拍肩膀的动作给打断了。 多年后,年老的篮雪傲回忆起这触动心弦的一幕,总是怅然。感叹:我生君未生,君生我亦老。恨不与君同生时,日日与君好。 小舞我这两天昏天暗的码字,手都快不听使唤了。唉,没办法啊,新手新作品,总得勤快点不是?不过各位走过路过的客官,别忘留下你尊贵的脚印啊,拜托了。 从第八章以后,我会将小说的整个情节步调加快,让女主尽快实现策马天下的梦想。不过,爱情不是本书的重点,和男主之间都是离暧昧很近,离爱情很远。 第八章 空前盛会 溯河画舫后没过两天就是单文镇一年一度的商货展了。如果按照之前夏文书十万人的说法,那还真是盛况空前了。而那些大碗们没有急着离开,大概也是想趁着这个空挡淘些宝贝,得些意外收获吧。 听说,来这里交易的商家都是三个国家非常有名的商号,虽然所带商品不是很多,但个个都是精品,平时还真难得见到。有的还可以下单订货,感觉很像前世的大型商品交易会。 因为战争,原来商贸交易很好的林坡镇被烧得面目全非,所以很多商家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一时间,单文镇的客栈人满为患,连很多住户家的空房都被重金包了下来。 临溯居一向人少房多,周围环境又好,一时成为很多商家入住的首选。恩心以为就夏文书喜静的性格怎么都不会把房子租出去的,况且他也不缺钱。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让人跌破眼睛的是,夏公子不但做了,还很恶劣的迎进了三个商家,御新国、朝阳国、玄鸣国全占齐了,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分明是他有意为之,不知道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房东都这样了,恩心这个借住的又有什么发言权呢,只是辛苦了李伯,要打理那么多人的起居。 话说,只要有热闹,就不缺少看热闹的人。瞧,来了商家又来了权贵。昨天听说来了某亲王,今天就来了某王子,明天还有更神秘的人物。一时街头巷尾的八卦声不绝于耳。好在这些贵人不是住进府邸就是别院,不然,我们可怜的镇长大人都不知道该去哪里变出房子给他们住。 就这样,只是简单的商货展变成了名人秀。不知道,这些大人们不好好的在自己府里待着,没事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啊。 也许是名人效应,也许是这次的过于隆重。原本十万人的商货展,在这次竟然达到近二十万之多。不用怀疑,从城外大片的帐篷区,就可看出来人拥挤的程度。 可这也苦了镇长,人超出预算太多,一时吃的东西供不应求。 这时候,权贵起了重要性,一纸命令,各省份、地方的物资纷纷往单文镇涌进,感觉像救灾现场。 不管别人现在怎样,篮狐狸这段时间是有够忙的了。外边大批的商人入境都来家门口和他抢的地盘了,他能不忙吗? 好吧,哩哩啦啦说了那么多前奏,这会儿该进入正题了。 话说商货展开幕的那天,那是人山人海,把单文镇的中心广场挤的水泄不通。还好,恩心有点后门,坐在林雅瑟等人旁边,占了个有利位置。 不知是不是错觉,一向行事洒脱的众大腕们,今天都有点严肃紧崩,氛围有些压抑啊。望了望夏文书,不愧是自制力超强的人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眼神多了点期待。 本次的主持嘉宾终于在众人的企盼中隆重的粉墨登场登场了。 只见一位衣着华丽,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走到前台,向观众摆手致意。一时间人群沸腾了,恩心在心里猜想,不知道是八卦中的亲王、王子、神秘人中的哪一位。 转过头,就见旁边夏文书两眼炯炯有神的望着台上的年轻人,身体微颤,像是很激动。还在纳闷呢,就听林雅瑟等人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啊?开什么玩笑啊!原来最爱凑热闹的**oss在这里呀,那今天各位的反常就可以理解了。跟随众人跪下,恩心心想:得了,在单文镇还没待上一个月呢,御新国的大人物自己是见了一个遍,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号啕大哭。 这个御新国的新君王今年不过十八岁,登基还不到两年,但颇有建树。想来这次亲临现场,也是乘这个机会在三国的交易会上给自己国家拉生意,顺便表示一下友好邦交,让他们把自己的话带到各自的国家和地区。一箭双雕,还真是会算计啊。不过有此华丽的开场,各位商家这回都会赚个满钵金,你看下面人那兴奋的表情就知道了。当然,最大的赢家一定是御新国。 开幕式结束后就是正式的商货交易了。大腕们和文书哥都去陪同他们的大老板——御新国皇帝皇甫轩,而恩心则和李伯结伴逛展会去了。 说一万遍都不如见一面的真实。天哪,好多新奇的东西哦。以后就是没有机会去其余两国旅游,看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也让自己此生无憾了,毕竟这种机会不管是在单文镇还是别的地方都是百年难遇的。 早上出门的时候,李伯给自己准备了钱袋,这可是来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拥有私房钱呢。摸摸钱袋,一百两呢,买些什么好呢?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侃价,看标价都不便宜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这些钱能不能买个一两样。 正在恩心两难不知该买什么的时候,看到前面的摊子围了一大堆人,走过去一看,竟然是卖剑的,但怪就怪在旁边的标语:帮卖两把送一把。恩心有些好奇,就挤了进去。 旁边的人见挤进来一个小孩,正准备训斥,一看是恩心,忙好话的搭讪。自从素雅斋、溯河画舫后,恩心在单文镇也算是颇有知名度,算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 卖剑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但看起来不像御新国的人,看他头发和肤色,想来是《地理志》中所谓的原穆人,他们分布在朝阳国、玄鸣国两国境内,人口不多,语言也是和当下人的不一样,但他们都有特殊的制造才能。曾听夏文书提起过,他们喜欢用手语交流。看样子,不是他不想自己卖,只是语言不通,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其实,从恩心挤进来的时候,卖刀的汉子看周围的人对她礼遇有加,就注意到她了。看恩心走过来,自己心里也有些期待,希望她能帮自己。 恩心试着用前世的手语问他:“你能看懂我的意思吗?” 看卖刀人惊讶的望着自己,恩心确定他明白了,心想真是手语无国界啊。 继续问:“我帮你卖刀,可以吗?”卖刀人高兴的望着自己,重重的点点头。 得到同意,恩心这才仔细打量这些标价从一百两到十万两不等的精品。货并不多,大小品种加起来不过二十把。一百两的六把、五百两的六把、一千两的四把、一万两的两把、十万两的两把。价格高还不能讲价,这让替他卖刀的人很难做啊。说实在的,花那么多钱买这些对于恩心来说并不实用的东西,自认为是种浪费。但古往今来奢侈品一向不缺少市场,总会有人愿意收藏或自用或显摆。古董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拿起那把十万两的长剑,感觉很轻,剑身虽不华丽但隐约有些贵气。恩心心想,但愿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货,不然自己真做不到昧着良心去卖啊。 拔出剑身,一道雪白的亮光刺的恩心满眼星星。剑薄如纸,削铁如泥。暗叹,好剑啊!这工艺是怎么做到的啊。人说,十年磨一剑,十万两真是物有所值。但识货又买的起的有谁呢?忽然画舫上的的影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看样子这把剑算是有销路了。 想到这里,开始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份工作——卖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捧场。既然答应了,只能尽力而为了。 拿起一把标价一百两的匕首,拔出鞘,对围观的人说:“大家觉得这匕首做工怎样?” 周围有人说:“是不错,可惜太贵。一把的价格都可以买几十把了。”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分价格一分货呢?另外,我想说得是他的价格不是最贵的,现场的一定有比这还贵的匕首,谁敢拿来比试一下。” 话音刚落,就有一位自称是一千两买的匕首显摆的拿了上来。恩心一看,确实富贵,鞘身还镶了玉石的。结果不比不知道,恩心手上削铁如泥的匕首一下就让它断了两半。顿时,人群中惊讶声四起。都在议论,一百两的匕首竟然比一千两的厉害那么多。机会难得,不买太吃亏拉。本来来这里,大多数是淘宝的。一时六把匕首销售一空,连带五百两、一千两的也卖了几把。但一万两、十万两的无人问津。看样子,他们的消费水平有限,该想想别的办法了。 最后总共还剩下七把,恩心让中年汉子先收摊,明天再来。顺便让他把十万两中的一把稍做改动,剑鞘要尊贵华丽,最好还加个原穆特色的剑坠,标价二十万两。汉子一脸疑惑的望着恩心,但也没多问就收摊走人了。 晚饭的时候,恩心说了今天卖剑的事情。又听夏文书说,明天一行人加皇上,都会出来淘宝。就怂恿他,明天想方设法把大家引到自己的摊位旁边,自己要献宝。夏文书没问她原因,只用那能看透人心的眼神望了自己片刻后,便点头答应了。 第九章 宝剑赠英雄 第二天一早,恩心就先出门了。到了昨天的地方,发现中年汉子已经将摊位摆好,早早的等在那儿了。见恩心过来,就把昨天改过的剑拿给她看。 拿过剑,看了一下,恩心不得不佩服这位仁兄的敬业精神。虽然还是那把剑,但换了剑鞘,修了剑柄,加了剑穗就整个不一样了,像是皇家御用的宝剑。和那把没有改过的剑放在一起,简直就是君王和大臣。这种对比效果让恩心很是满意。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姜太公钓鱼,等愿者上钩了。 看样子,夏文书还是很看好自己这次献宝的。一个时辰以后,就见他带着一干人等往这边走来。但聪明如他,却并不带到自己摊位面前,只在附近转悠。明摆着,让自己主动出击了。 好吧,不入虎**焉得虎子,自己就赌一把吧。 “雄剑挂壁,时时龙鸣。不断犀象,锈涩苔生。(来自李白《独漉篇》)现有一把宝剑,名龙鸣,愿求一有缘买主。” 在自己把这句话说了N遍,引来无数观众后,仍不见夏文书一行人有所反应。就在恩心以为已经不太有希望的时候,惊喜的发现,篮雪傲在皇甫轩面前说了什么,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自己的摊位前。 最先开口的当然是篮狐狸:“哟,这不是恩心小姐吗?怎么不在家里绣花改做宝剑拉。” 不理会他那欠扁的话,拿起刚刚命了名字的龙鸣剑,对围观的人说: “此剑名龙鸣,并不是虚有其名。至铸成起,未曾出鞘。只传言,得遇有缘人,定会有龙啸九天奇观。今借此盛会,宝剑赠英雄。” 说完环视一周,假装眼光在皇甫轩面前停留,故作惊讶,然后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奉上。此举引来大批的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 皇甫轩望着面前单膝跪地传闻中的女孩,有些犹豫不决。因为,如果自己拔出剑来没有龙啸九天的奇观,那将对自己非常不利,反之,则让自己无形中有了神话色彩,会被更多的人景仰。利与弊之间不知该如何取舍。 还在衡量,见女孩抬起头来,用坚定的眼神看着自己。四周一片静悄悄,静的皇甫轩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暗下决定,拿起宝剑,拔剑出鞘,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只听一阵类似于龙啸的声音从剑鞘和剑身上传了出来,只是一个声音浑厚一个生硬清澈,两者结合,像有无数的回声在周边漾开。皇甫轩一时有些懵了,真有种天神的错觉。 “天佑我皇,恭喜陛下得此奇宝。” 周围的人在沉静很久后才从林雅瑟的声音中回过神来,也都纷纷跪下。 皇甫轩走到恩心面前道:“恩心小姐,我想知道,为什么将此剑赠送与我?只因我是皇上?” “和这没有关系,自古名剑认人不认权。如今既然选了你,自是上天认为你可以担此重任,能给我朝带来康乾盛世。上不愧先祖,下不愧子民。但也请记,此剑不饮无辜之血,不砍忠良贤臣。” “好一个,上不愧先祖,下不愧子民。那朕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常言道,能者多劳。你得到报酬也是相当丰厚的。” “哦?我只听说过皇帝给别人赏赐,可没听说过给自己报酬的。” “上天和黎民给你的报酬就是,名垂千古受万人瞻仰。那是真正的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轩望着面前这个虽只天真之龄却言睿智之语的女孩,一时之间,登基以来的彷徨压抑都一扫而光。 不管怎样,这柄带给他传奇色彩的宝剑伴随了他一生,也带给了御新国富强安定的六十年。直到逝世也随其长眠地下。“宝剑赠英雄”的典故也被后世不断传扬,这是后话。 见摊位上,除了自己的这把外还有六把不同风格的剑,便问:“这些剩下的是?” “上天既然赐予了明君,当然要配上贤臣。除了这一把玄清剑已有主外,其中这五把分别是文颂、鸣凤、翘楚、云翳、流星、破狼,陛下可以根据不同的寓意留给自己的贤臣,以保我朝万世千秋。” “既然这样,朕就不客气了。但这些都是名品,也不能白拿,不知恩心卖价多少?” “多谢陛下体恤,但即是有缘相赠,哪有定价言钱的道理。”说完,打包送上,行礼告退。 当晚,恩心叫中年汉子以自己的名字奉上那把玄清剑,并索要白银六十万两。篮狐狸爽快的当面付清,并附信一封,寥寥数字:心有灵犀,眼光独到,绝! 看着这几个字,恩心会心一笑,暗忖,知我者,狐狸也! 这些都是恩心计划之中的事情,如今圣上,太过于年轻,在众大臣面前缺少威信。现在又是战事刚过,自己的位置并不是很稳,想来也很彷徨压抑吧。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证明自己的契机。 恩心自来到这个世界,先后接受了他的将军臣子的帮助,这份情是要还的。怎么还这是个问题,还给某一个人只是一时,如果给他们的君王,则能给他们一世。所以才有了宝剑赠英雄的一幕。 其实龙啸九天并不是什么神秘未知的神力,只是几种金属摩擦发出的声音而已。这就是为什么让中年汉子换剑鞘、剑柄的原因。可既然白赠就没有银子给那个原穆商人了,所以留下那把十万两卖价的玄清剑给篮雪傲,反正他有的是钱。 事情就着样结束了,即赢得了名声又卖了宝剑,一举两得。想到这里,恩心也暗自得意。 第三天,恩心准备好好逛逛商货展,把前两天的损失补回来。可当走到昨天卖剑的位置时候,意外的见那原穆商人还在。这就奇了怪了,剑不是都卖完了吗?以为他今早已经离开了呢。还没等恩心走上前问个究竟,那位大叔就自己跑过来了,对着自己拼命的感谢。还不停的用手语告诉自己,这些东西是他们族人近十年的心血,多亏自己帮忙卖了出去,有了这些银子可以改善族里的生活了。说到动情的地方还哭了。 恩心可以理解这位原穆人的心酸,原本他们就差不多与世隔绝少与人来往,制造的东西再好也难以卖出,可族里还是需要花销的,为了赶上这次商货展,这位大叔提前一年多就开始出发了,路上都不知跑死了几匹马,所以在自己帮忙卖了六十多万两后,这么激动也是正常的。 等大叔心情平静下来以后,在自己的行囊里拿出一块鹰形的玉石,说是他们族里的信物,见此物如同见族长,只要是大陆上的原穆人都必须遵守的。另外,还有一把剑,外观朴实,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拔出剑鞘却另有乾坤,品质还好过那两把十万两的宝剑。 恩心很是纳闷的问,那么好的剑为什么给自己,如果卖的话,一定价格不俗。大叔告诉她,原本是打算压箱底做杀手锏的,可临到商货展又有些舍不得了,后来觉得和恩心有缘,就打算赠送与她。又怕好东西招人惦念,就做了一个普通的剑鞘。后怕恩心再推辞,就说,原穆人什么本事没有,但铸剑的手艺则是一代代相传的,也许这辈子都再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就留个纪念吧。说完,也不等恩心说话,就翻身上马,道声后会有期,策马而去了。 望着远去的人影,恩心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没继续逛的心思了。干脆决定先回去,下午再来。 回到临溯居,文书哥不在,李伯凑热闹还没回来。用前两天绣样留下的丝线做了一个剑穗,然后挂在墙上,心想着该取什么名字才好,回想着前世武侠小说里的剑名,一一筛选后发现都不是自己的风格,还是自己重新起一个吧。 在几番斗争过后,恩心彻底死心了。那些华丽优美的剑名好像都不适合自己。还是改走朴实路线吧,就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念恩。“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如果有一天自己策马天下,仗剑走天涯,一定用这把剑恩念天下。 当然这些美梦的前提是,自己会舞剑才行啊。想着篮狐狸那行云流水的剑法,恩心决定有机会一定去拜师学艺,不然太浪费这把好剑了。 无所事事的恩心解下自己的钱袋,数数银子,三百两。大家一定很意外,怎么才两天的功夫,自己的钱袋就多了那么银子。这还多亏了那位卖剑的大叔,当时只是好心帮忙卖剑,可到了夏文书的眼里就被解读成:自己银子太少,买不起商货展的东西,只好靠卖剑来挣外快。当晚就让李伯给我钱袋多加了二百两,恩心能不高兴吗? 想想这两天自己虽然还蛮辛苦的,但多了银子和宝剑,真是无心插柳柳成阴啊。下午一定睁大眼睛,仔细的淘,说不定不经意见能有意外收获。 第十章 巧遇篮雪傲 下午,恩心揣着巨款三百两,开始了快乐淘宝之旅。 虽然商货展总共长达十天,但是货品最多的还是前几天,越到后面就越少了。根据前世购物人的经验,越是偏僻的商店经常越能有意外收获和惊喜。所以,一开始恩心就放弃了人头拥挤的店铺,径直向镇外帐篷区的地摊走去。他们因为不用付高额的店铺租金,货品价格也还算合理,有时候还可以侃价什么的,是恩心这种人消费的首选。 镇外,虽也有人来人往但相比镇内的拥挤不堪,还是略显冷清的。 恩心东转转西转转,竟然让自己碰到了篮雪傲那只狐狸。有些意外的上前打招呼问:“你篮大老板怎么也会在这种地方转悠啊?” “昨天被某人坑了六十万两纹银,今天可不是要再辛苦的赚回来嘛。恩心小姐打算怎样弥补我的损失啊?” “呵呵!不要那么较真嘛。你今天替皇上买单,圣上会记着你的好的,以后给你的好处还会少吗?人啊,特别是商人,要懂得长远投资。” “说得好听,那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老天知道,不要以为自己是首富就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要知道皇权翻云覆雨的,一旦翻脸不认人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看样子我得识时务,就算明知道是倒贴也还得装作甘之若醴,是吗?” “明明自己什么都知道还非得我说出来,逗我很好玩吗?” “呵呵,是呀。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这宝剑赠英雄的戏码是为帮过你的人向皇上讨人情吗?” “也不算是。陛下虽年轻,但前途无量。有一个稳定的环境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你把未来的路安排好了,可我眼前的问题是,现金紧缺周转不开倒是真的。你有办法吗?” 恩心很没形象的翻了白眼说:“你当我是散财童子啊?能给你变成钱来?” “可不是嘛,几把破剑你都能把它吹得跟朵花似的,卖个天价。你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啊?” “话不能这么说哦,那剑的品质到底怎么样,你比我还清楚吧?不然依你吝啬的性格怎肯乖乖的掏出那六十万两。” “我是怕你戏演不下去了,帮你一把。也算是还了上次画舫的人情。” “狡辩!那你现来这里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是来抢银子喽。” “为什么好好的事情到了你的嘴里就便成了坑蒙拐骗拉?” “这是事实,只是别人不愿承认,总喜欢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你就很勇敢?敢把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众人面前?” “有什么不敢的,篮某这辈子就没打算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过日子。既然怎么过都是一辈子,那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也不介意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我是个自私的人,从没否认过。” “你是个真小人,也许你这样的人要比那些伪君子要好。”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在夸我吗?” “作为御新国的首富,夸你的话听的还少吗?” “可就真诚度还说,你的话我更喜欢。” “是吗?看样子首富的位置坐的也没那么舒服嘛。” “那是当然,你知道那个位置有多少人想要吗?第一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那你岂不是如履薄冰?” “形容的很贴切,确实如此。所以经常要找点乐子排解一下心情。” “那你整天把狡猾的笑容像个面具似的戴在脸上,不累吗?” “面具?为什么这样说?” “也许猛然一瞧,以为是你过于嚣张的自信,不介意去掩饰。可是接触久了,就会发现那根本不是你发自内心的想法,而是面具而已。” “恩心,如果你不是一个孩子,我会把你当作我的知己。” “红颜知己?” “可惜你太小了。” “我会长大啊。” “可那时候我已经老了,怎么呢?” “你忘了,知己也可以放开年龄和性别的,只是纯粹的做一个忘年交。” “还是会有些遗憾的。” “那你想怎样,做你收藏的众多个女人之一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有众多女人啊?没想到恩心那么关注我,篮某好感动哦。” 恩心就知道,这个人没个正经,三句话不离其本性,当然也知道那是故意转移话题罢了。他不想让人看穿自己,虽然他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不屑隐藏,可是,是人都有不想让人碰触的柔软,他更不例外。 撇开别的不说,恩心觉得篮雪傲是这个世界最靠近自己的人,不论是想法还是观点。夏文书虽然对自己也很好,但总觉得那人有些腹黑,隐藏的太深,让自己无从看透。 两人不再讨论刚刚那没营养的话题了,继续逛地摊。期间恩心讨价还价的买了几件小物品,而篮雪傲只是在一旁看着。就忍不住的问了句:“没有一件自己相中的东西吗?” “都有美中不足的地方。我的商号经营的商品一定要是御新国最好的。” “真挑剔!不过你可以搭配处理的。比如说,你刚才说那边的衣服不错,可惜没有匹配的靴子。正好那边就有卖靴子的,两家货品搭配总有自己满意的吧?况且,如果你能把这几家的货品全整合在一起配好了,就是很特别的拉。” “对呀,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只是觉得任何物品都不是多余的,只是看你放在哪个位置罢了。” “如果恩心有一天在商界发展,那我的位置就不保喽。” “放心,我对你的位置没有兴趣。我们这辈子注定是当不成对手的。至于别人有没有兴趣我就不知道了,所以啊,你要学会不停的变换思维,才能给自己赢得更多的商机。” “你一个小孩子哪来的那么多一套一套的啊?” “你忘了,我的父亲就是跑商的啊。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一次次去冒险,最后还丢了性命。” “可是他的很多观点都很有借鉴意义。” “这些话我是第一次说,你可是占大便宜了。不过对于财富,我觉得还是命重要,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嗯,不过你放心,我的命可宝贵着呢,一般人拿不去。就算有人想拿也得有命拿才对。” “还是小心点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商场上能手下留情就不要把人往死里逼。一旦惹急了豁出命来和你干,总不是好事。” “你在替我担心吗?” “认识一场,只是不想哪一天你突然人就没了,寿寝而终还好,如果很窝囊得死去,你也不甘心吧?” “说得也是,今天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恩心知道他不是在恭维自己,年纪轻轻就当上大当家,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体验吧。今天这些话也算是前世经典得商场语录,希望他能能真正的体会其深层的含义并将其用于实践中。不能太冷场忙又问: “你看今天我又是献计又是陪你逛地摊,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你想我怎么谢你啊,以身相许好不好?” “以身相许?你不觉得自己老了些吗?其实我的条件也不是很苛刻拉,你能教我剑术和吹笛子吗?”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平时飘浮不定的,在单文镇待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除非你和我一起,那样我就可以随时随地教你了。” “不行,我暂时还不能离开单文镇。” “为什么?你就那么留恋临溯居的茅草屋?” “这和茅草屋没有关系,我在这里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前几天文书哥刚给我编了目录。至于剑术和笛子就等以后你有时间的时候再说吧。也许我的这个要求有些过,要不我再换个吧。” “先不用换了,等忙完这阵子再说吧。你看天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那你今天就到此为止拉?你那现金周转问题还没解决呢?” “钱哪有挣完的时候?我已经有计策了,慢慢来。对了,今晚皇帝宴请宾客,也邀请了你,知道吗?” “啊?我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文书哥和李伯,还没人通知我呢。找不到我,他们该着急了吧。” “放心,我已让人过去传话了,不然你一个小孩子在外面晃,他们能放心啊?” “什么时候的事啊?” “刚见到你的时候。见你也没大人跟着,就乘你侃价的时候让人回去知会一声。” 没想到,篮雪傲那么细心而又心思缜密。一个人连细节的问题都不错过,想来以后想不成功都难。想想今天自己一副专家口气对他说得那些话,真是班门弄斧啊。不知道为什么碰上他,自己总是容易出状况。唉,算了。在他面前丢脸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再多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坐上篮雪傲华丽的马车回到了临溯居,快到门口的时候看见李伯的脖子都快望成鸵鸟了。看自己终于回来了,马上跑过来,左一声小祖宗又一声小祖宗的,让一边的恩心汗颜的无地自容,而旁边的篮狐狸则朗笑不止。看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恩心只气的牙痒痒。 临走时,篮雪傲突然拉过在恩心,在她耳边吐气如兰轻声的说:“小丫头,晚上见!记得穿我今天送你的衣裙。”说完还不等恩心有所反应,就让马夫赶车走人了。让恩心一个人傻傻的像根木头站在那里。 第十一章 鸿门夜宴 有了一次赴宴的经验,这次已经可以轻车熟路了。没有了初次的紧张和不安,反而一副像看透了似的心安理得。 篮雪傲没有骗自己,在房间的桌上确实有一套衣服,雪白的衣裙,鲜红的腰带和绣花鞋,飘逸而又有些魅惑。这样的衣服不该穿在一个孩子身上的,特别是在今晚,不知道蓝狐狸是怎么想的,那亦正亦邪之间总让人难以把握。难道不知道风口浪尖的危险,非得把自己往那里逼不可。 焚香沐浴后,恩心再一次看着那套衣服,凭心而论,就一个二十岁灵魂的自己来说,还是很喜欢的。有此一比,衣橱里的衣服都黯然失色了。 最后内心挣扎的结果,还是穿上了它,只是恩心当时并没有细想,这是因为女为悦己者容还是只是自己纯粹的喜欢。 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配上珍珠头饰,最后还不忘点上朱砂,然后款款的出门。 没见到夏文书,听李伯说,已经早去了。由夏文书最近的表现来看,看样子他是铁了心的要走仕途了。想当然,如此才高八斗的人物怎甘心埋没于江湖之上?小皇帝如此器重于他,最终是要站在庙堂之上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坐在马车上,恩心在想,今晚该是星光熠熠吧,没有了夏文书的引导,自己要独自走完红毯了。这也是很正常的吧,每个人都有可能走进自己的生命,不管你愿不愿意。但曲终人散后也终会有人离开,能陪自己走到最后的是少之又少,自己也该学会独立了。也许刚来的时侯只是太过于迷茫,才会迷恋和依赖别人给的温暖和安全。既然总有一天要离开,就不要投入太多感情了,不然等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侯,怕自己会不忍心或不舍得离开。 到了地方,下了马车,惊叹!不愧是皇帝的待遇,这哪里像是晚上啊,灯火通明的好似白昼,这排场是上次不能比的。只是一个别院,装饰的却像宫殿,奢侈! 听通报官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恩心小姐到。” 恩心沿着红毯一路缓缓走来,目不斜视,表情平静的就像在走过场的游戏。走进宴会大厅对着座上年轻的皇帝行礼道:“念恩心,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恩心小姐不必多礼,快快起身吧。”皇甫轩的声音清朗有力,听起来心情不错。 “多谢皇上。” “昨天恩心小姐赠剑之情,朕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就乘今天大家都在,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朕都可以答应你。” “谢皇上慷慨。不过恩心能和皇上打个商量吗?” “什么商量先说来听听。” “恩心恳请皇上允我三个终生有效的愿望。” “终生有效?” “因为这三个愿望我暂时还没想好,等到适当的时侯会向皇上讨要,皇上要保证此若言终生有效。” “朕可以信守诺言,但前提是,一定要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皇上尽管放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恩心的愿望也许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很难实现,但对皇上来说却是举手之劳。” “既然这样,那今天朕和恩心小姐的约定,就让在坐各位大人做个见证吧。有效期是,朕的有生之年。” “谢皇上成全。” 行完礼,随着侍女来到自己的位置,意外的是,并不在夏文书旁边,而是挨着篮雪傲。奇怪的是,夏文书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而篮雪傲又戴上了那顶狐狸面具,让恩心错觉的以为下午所见的是另有其人。看样子,伴君如伴虎一点也没错,尽管皇帝年轻,可终究是皇帝,在他的面前没人愿意以真我示人,总是很忌讳的。大概因高处寂寞才成就了‘寡人’一词吧。 今天到场的除了大臣商贾外,还有另外两国的亲王和王子,满厅的陌生脸孔。因为商货展,今晚恩心也是大饱眼福。各国的歌舞表演层出不穷,让人眼花缭乱。等到御新国献艺的时侯,恩心又一次见到了柳红杏。能在这个重量级的宴会上代表御新国献艺,想来柳红杏在本国的名望比自己想象的要高很多啊。 柳红杏今晚没有弹琴,而是跳舞。红色的纱群,在灯光下流光溢彩,舞动着满场的风华。整段舞蹈华丽不失优雅,动感不失妖娆,真是美极!如此效果当然赢得满堂彩。年轻皇帝自觉很有面子,又是赏赐金银又是赏珠宝的。 如果就是这样漂亮的谢幕,那恩心今晚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可柳红杏是见不得她太愉快的,临退场的时侯还不忘谦虚的说: “其实在坐的还有一位歌曲造诣不俗,不知皇上可有兴趣一看?” “哦?那不知是哪位爱钦啊?” “就是坐在篮老板旁边的恩心小姐啊。” “恩心小姐小小年纪,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既然柳小姐都如此推崇了,那恩心小姐也不要推辞才好。献上一曲吧。” 恩心自认为没有得罪柳红杏啊,暗叹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以后自己再见到她一定绕道走。算了,反正也现了好几次了,也不多这一回。但也不能太便宜了柳红杏,便向皇上提议,希望能与柳红杏一舞。皇上当然是乐见其成,爽快的准了。 恩心起身,顺手拿起一枝旁边花瓶里的红玫瑰,在鼻尖嗅了嗅,一脸陶醉,步步生莲的向柳红杏走去,那模样颇有些风情。 示意乐师挑拨点音乐陪衬,便随着音乐舞了起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舞步虽简单但很是灵快,配着雪衣玫瑰也煞是养眼。舞了一圈之后,柳红杏也翩然加入,不愧是舞林高手,很快两人就配合的天衣无缝,红梅雪莲美不胜收。 这回恩心是彻底的放松了,看不见高高在上的皇权,看不见文人众仕的清高,只是尽情的舞着,舞到开怀时还开口唱道: 春花和秋月它最美丽 少年的情怀是最真心 人生如烟云它匆匆过呀 要好好地去珍惜 时光它永远不停息 把我们年华都带去 天上的风云它多变幻 唯有情义地久天长 好花美丽不常开 好景宜人不常在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是春风花是雨 鲜花它只能赠佳人 真情它送给心上人 又是一个艳阳天 花好月圆唱今朝 ——来自刁寒的《花好月圆》 舞毕,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至于震撼度有多高,效果有多好那不是恩心关心的问题。不管今天过后会被怎样的传扬,那都不重要。精彩只在别人的故事里,而自己只愿守着平淡过一生。所以当篮雪傲用若有所思的表情望着自己的时侯,恩心也只是报以嫣然一笑。 就这样宴会继续持久,和上次不同,很晚了,大厅里仍然歌舞升平,人们大有不醉不归的打算,美酒、美女啊让这些人掉进了温柔乡,再也无力的爬出来了。相比于别人的状态百出,夏文书不改往日风度。恩心都纳闷了,这人小心的有些过了。皇上这会儿都有些不清醒了,你那样子会让他很没面子,不知道有时候需要难得糊涂吗?你看,旁边的狐狸多好。搂着柳红杏一副执胯子弟的颓废浪荡样,那才是最好的保护色。 在生生劝酒献媚声中,恩心有些倦了。所以当大臣们议论选秀的时侯,自认和自己无关的在一边培养睡眠。隐约间听到有人建议,恩心小姐多才多艺又有母仪天下的风范,等十四岁成年后可进宫为妃。 看样子自己很深得人心啊,竟然全票通过。恩心真是无奈啊,什么多才多艺又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还不是看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不会出现外戚篡权的事情。这样的自己被送进皇宫和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在一起,还不是死路一条?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越是执意追求的,却千难万难的不能实现,自己不屑的却总喜欢往自己身上靠。也许这是天下女人都向往的,可对于自己不过是鸡肋,不,连鸡肋也不如。自己向往的是千山万水,而不是一道宫墙。想为自己而活,而不是和一大群女人一样把人生只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不想再听了,恩心只想沉沉的睡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梦里该是清净的吧?朦胧中自己倒在了一片蓝色里,然后是一片温暖,就像传说中的天堂。 第十二章 皇恩浩荡? 恩心一早醒来,望着奢华陌生的纬帐,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环视周围,见不远的桌边坐着篮雪傲,披着外衣散着发正在那慵懒的喝着茶。在自己瞪了他半天后,才懒懒的走过来。 “我怎么在这里?” “昨晚某人投怀送抱的搂着我不放,本人只好勉为其难的抱得美人归喽。” “为什么不叫文书哥带我回去?” “你文书哥昨晚也是醉的不知东南西北了,哪顾得了你啊。” “文书哥喝醉了?怎么可能?当时最清醒的就是他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概你也不知道吧?你想啊,那种场合,没道理让他一个人清醒看大家笑话的,既然要出丑当然是一起出丑喽。所以后来蜂拥而上就把他灌倒了。” “那你就不能好人做到底把我送回临溯居啊?” “我的别院就在附近,干嘛非得跑大老远来回折腾啊?就记得你家的文书哥,我也很累的好不好。” 看着狐狸撒娇的样子,恩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是你的房间?不会昨晚我们睡在一起吧?” “这是我的房间没错,但你放心,我昨晚睡在榻上,你还是很清白的。”说完还奸笑两声。 恩心有点脸红,偷瞄了两眼旁边的榻,果然,上面有床被子,还有些凌乱。想着篮雪傲那么大的人挤在那么小的榻上,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不觉声音就柔和了许多。 “榻那么小,你昨晚大概睡的不是很安稳吧?” “还好,反正经常跑商也没那么娇气。倒是你,昨晚一直睡的不安稳,窝在我怀里像只小猫,特可怜。后来,我怕你认床就陪着你了。” “哪点像猫拉?” “是不太像猫,哪有那么瘦的猫啊。哈哈!” 刚说完,恩心就一个枕头扔了过来。狐狸看小姑娘生气了,也不再逗她了。忙正色的说: “饿了吧?赶紧洗漱吃早饭吧。” 说完就让外面候着的侍女进来伺候梳洗。还派人送来了一套新的衣服,粉蓝束腰的款式,一看就是丽衣坊的。 早餐丰盛的让恩心咋舌,狐狸真会享受啊!简直就是皇帝的待遇,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不要惊讶,平时我都是咸菜馒头的,今天主要是为了招待你这位贵客,才难得奢侈一回,不要太感动哦。”恩心一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继续吃饭。 “今天皇上回京,一会儿大家都要去送行。吃完饭,我们就出发。” “我是小孩,也要去吗?” “小孩子?从你出现到现在,所说的话,做的事,哪一点像小孩子拉。就算你现在想当小孩子,别人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为什么?我才十岁。不能被剥夺了作为孩子该享有的乐趣。” “已经太迟了。至于为什么,我也不便多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虽然疑惑篮雪傲到底卖什么关子,但时间不早,该处发了,也就没再多问。 送行的队伍,意料中的隆重。这就是皇帝,拥有无尚的权利和荣光。 恩心和篮雪傲等人站在欢送队伍的前列。不远处皇帝专用的冕车已经准备就绪,穿着龙袍的男主角向人群挥手致意后径直向这边走来,然后停在恩心的面前。拿出一块雕龙玉凤的玉佩,单膝跪地很隆重的给恩心戴上,并摸了摸女孩的头深情的说:朕,等你长大。说完转身离去,没再回头。 终于明白早上篮雪傲话中的玄机了,自己在十岁的时侯被这位年轻的皇帝选中,作为未来的娘娘。原本以为昨晚只是个玩笑,没想到几个时辰不到就成真了。不管周围人的羡慕和恭喜声,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恩心感觉有些绝望。 真是讽刺啊!皇甫轩是顺心民意还是心甘情愿?恩心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当皇帝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戴上这龙凤玉佩的时侯,就等于召告天下:她,念恩心从此就是他皇甫轩的人了,任何人都不允许染指。在入宫之前,自己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生活,一旦入宫,他将接收她的所有,当然包括自由在内,而自己却没有说不的权利。 一个十八,一个十岁,年龄跨度不是很大,上苍没有给自己一个老态龙钟的真命天子,自己就该偷笑了,况且人家还英俊潇洒,天下至尊。 自嘲的笑了笑,然后随着众人离开。与往日不同的是,周围的人对自己的态度可以说是绝对的礼遇有加。娘娘啊,就是千岁,官高一级压死人。 恩心还是没有回到临溯居,而是被大家簇拥着去了林雅瑟的府上,俨然把自己当作皇后贡了起来。 皇帝拍拍**走了,却把这一大摊子的事情和人留给了尚未懂事的自己。最先开口的是林雅瑟: “老夫知道恩心小姐现在很是疑惑,但这已是既定的事实,不会再改了。” “为什么是我?” “新皇登基两年至今仍未立后,只因天象师断言:真命天女乃是有玲珑三心之人,遇见此女必有奇观。” “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名带三心,又献龙啸九天的宝剑。” “这只是巧合,名带三心的女孩何其多,为什么就断定是自己?” “可天象师认定的就是你。原本大家觉得你很聪慧,入宫为妃也是常理之事,皇上也很同意。就让天象师给你谋个封号。没想到天象师却语出惊人,说皇后的封号是需要按正统皇历定的。” “这很荒谬,怎能凭一术士之言,草率定下一国的凤后。” “他不是普通的术士,他是御新国的国师,也是名满天下的神卦。他的预言一次都没有错过。” “看样子他是御新国的信仰啊。我必须在十四岁的时侯进宫吗?” “国师说,你十六岁进宫最合适。” “不能拒绝吗?皇上答应我的三个愿望可不可以算数?” “天意不可违,用在这上面恐怕是不管用的。” “为什么不给我选择的权利?我不想当什么皇后,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如果万事尽如人意,那天下岂不是大同拉?恩心小姐还是想开的好。毕竟还有六年让你可以自由安排。” “说一千句一万句就是让自己接受并甘之若醴?剩下的还有吗?”见众人摇摇头,接着说: “没有了,是吗?那我是不是可以告辞了?另外,还请各位大人不要对恩心那么客气,我还不是皇后,只是念恩心,一切像以前一样就好。”说完便行礼离开。 路上,恩心脑子很乱。想着未知的未来和无情的宫墙,怎是一个‘愁’字了得。当天下的人都把你当作皇后的时侯,自己又怎能无动于衷?看了眼旁边一直沉默的夏文书,开口问: “我接下需要做什么?皇后不是需要做很多功课吗?” “顺其自然吧,不要刻意强求。有你这样一位贤能的皇后是万民之福。” “夏文书,不要和我打官腔!你知道,如果可以,哪怕有一丝的可能我都不会选择坐在那个位置。我想要的是一夫一妻的平凡生活,而不是成为后宫三千佳丽的一员。” “我明白,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侯。你就当牺牲自己成全大家吧。在你只能接受的时侯。” “你不要什么时候都那么冷静,像个旁观者似的。” “不是冷静,而是认同。作为御新国的子民我非常相信国师的话,也非常相信你。” “让你安慰两句,还真是难于上青天啊。好,我理解你的为国为民。加以时日,庙堂之上你将是国之栋梁。” “恩心,不要挖苦我,我听着刺耳。” “不是挖苦,是真心话。你终是要入官场的,不是吗?我知道不该对你有所依赖,可我怕。” “不要怕,你不是一个人,我会努力成为你的后盾。” “不要这么说,我不要任何人为我牺牲,我会很坚强的。相信我!” “不要勉强自己,你现在就很好。如果一个国家需要一个女人来支撑的话,这会让我们很汗颜。” “做我自己?那是指在普通的环境中。沾了皇权,我还怎么能纯粹的做我自己?我会被赋予很多职责,会背负许多……” 恩心哽咽的有些说不下去了,夏文书沉默,篮雪傲走到了自己面前,拍了拍恩心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姑娘,也许现在很多事情你还无法接受,但时间会让你慢慢适应的。没有人天生就是王者或者首富,也许他们多了点前辈的庇护,但也是后天不断的努力才会让自己走到今天。曾经我想做一个剑客,快意恩仇。可家族赋予了商人的职责,顶着第一的压力很累,但维持着第一是我的使命。就算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咬牙接受。久了,就习惯了。习惯了接受商人的身份,习惯了用商人的法则去经营。然后慢慢的,一切就再正常不过了,一切也就理所当然了。自己在别人眼里成了典范成了楷模。” “现在还有快意恩仇的梦吗?” “不是梦,它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它和商人的我没有冲突。就像你曾经说得‘世上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是看你把它放在什么位置上’。” “我知道皇上怎么会那么放心的离开,因为吃准了你们会说服我,是吗?” “这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相信聪明如你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皇恩浩荡,恩泽天下。却吃准了我这个小孩。也罢,未来谁又知道呢?” 第十三章 书墨飘香 作者有话说 本书写完第十二章,当晚就有人对小舞抱怨:不是平凡人的励志文吗?为什么又落入俗套的让女主当了皇后? 小舞在此解释一下:十岁被预订为皇后,是给未来的江湖生活做铺垫的。本文着重写的还是女主十岁到十八岁的生活,主要情节暂定为女扮男装在民间的生活,至于后来入住后宫的朝堂生活将会被一笔带过。当然也不排除后期因为情节需要来稍做相应的改动。 另外,这里还是要感谢对本书提宝贵意见的客官们,谢谢大家的支持啊。希望继续关注《塔尖舞者》,小舞在此跪谢拉! 正文 自从皇上回京以后,单文镇商货展的火爆程度也开始慢慢退热了。 日子继续不紧不慢的进行着,夏文书依然在学堂里早出晚归,李伯一如既往的唠叨,恩心也彻底的开始了自己学生生涯。如果说现在的单文镇与往常相比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除了多了一个恩心这位小娘娘外,就是一向漂浮不定的篮大老板开始在单文镇常住了。 夏文书为了恩心也是用心良苦,刺绣请了最好绣庄的当家绣师,而琴棋书画则自己亲历亲为的手把手来教。前面也说过,恩心什么都不怕,就怕被人感动,一感动就潜力无限。当然学习的进步也是呈直线上升,惊讶的绣师和夏文书误以为是天才,恨不得倾囊相受。 就这样秋去冬来,半年过去了。如今,恩心所学已经有些小小的成就,夏文书也不再追得那么紧了,渐渐开始放手让她自己来调配,顶多在个别的时侯在旁边指导一二。生活的步调开始渐渐的放松,恩心也开始了选择性的挑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去研究。 这大半年,除了学识增长外,恩心的个子也在噌噌的往上长。刚来这个世界的时侯,这个身体也就一米五左右,现在这半年不知是不是生活条件太好了,一下子就窜到一米五八。不过,看这趋势还有很大的增长空间,毕竟人家还不到十一岁啊。这个世界的女孩十四岁就成年了,自己大概还有三年可以增长吧。 最近,闲来无事的时侯,恩心就会往篮雪傲的别院跑。那家伙除了偶尔的跑商,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单文镇。自从有了念恩剑,就天天不忘吵着他教自己剑法。狐狸也算大方,除了偶尔为逗她,故意为难外,基本上还算是个好老师。就这样劳逸结合,生活还算有滋有味,当初被选为皇后的郁闷也渐渐散去了不少。 转眼已到年关了,家家户户开始采办年货,临溯居也不例外,把李伯忙的恨不得有四双手。再过两天篮雪傲就要回京城的家里过年了,临行的时侯约夏文书和恩心去他的别院小酌,两人当然欣然前往。 说来也很奇怪,夏文书和篮雪傲,一个文人一个商贾,竟然意外的投缘。恩心也乐得其见,毕竟这两位是目前为止真正把自己当作念恩心来看,而非御新国未来的皇后。虽然有时候都会很无耻的欺负一下自己,只是一个腹黑一个狡诈,但还是能真实的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关心。 单文镇虽然有着南方的气息,但冬天仍是会下雪的。这对于前世生活在南方沿海城市的恩心来说,第一次见雪还是让自己兴奋了好一阵子。结果情绪没把握住,被旁边小酌的两人笑是土老冒,没见识。气的恩心小姐老虎发威,雪团一个接一个的往两人身上伺候过去,整得那两人端着酒杯到处躲,上窜下跳的糗样让恩心哈哈大笑。 酒过三巡后,三人开始行连字酒令。就是第一个人开头说一句诗,后面的人接着最后一个字开始下一句,循环往复。这是最近夏文书经常爱拿来玩的小游戏,恩心在想,大概一方面是为了检验自己的学习成果,一方面是为了显摆某人的文学造诣吧。看那蓝狐狸积极响应的样子,恩心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黑着脸答应了。 “还是恩心先来吧,不然又说我们欺负弱小,搞不好还会哭鼻子。”听,这像人说的话吗?虽然是在谦让,却做的好似赏赐似的。狐狸的脸不愧是戴了面具的,脸皮厚的一塌糊涂。 恩心没好气的翻了白眼,就不客气的拿银筷子敲着碗碟,朗声到: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不错,恩心有进步。”夏文书一副孺子可教的语气。接着又道: “道是有情人,白首走一生。” 狐狸道:“生于乱世间,心系苍生愿。” 恩心自愧不能老是剽窃别人的东西,就苦思冥想起来。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终于憋出: “愿君鹏程起,翱于九天间。” “有点霸气,可是小恩心,这个‘间’字可不好接啊!” “呵呵,接不上来就认输吧,放心,我不会笑话你们的哦。”这半年来,好不容易扳回一成,恩心得意的像只偷到米的老鼠。 夏文书一脸黑线,但不想放弃,还在冥想。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说是有人来拜访,这才打断了三人的节目。恩心也因小赢一把而毫不客气的从篮雪傲的丽衣坊A走几件不便宜的冬装,一路合不拢嘴的回去了。 过年了,外面鞭炮噼里啪啦。真是“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临溯居的三人围着火炉在吃年夜饭,其乐融融。当晚还收到了夏文书和李伯的压岁钱,加上之前篮雪傲给的一份,数目加起来可真不少啊。心想自己的私房钱又多了一笔。刚吃过年夜饭没多久,就见镇上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临溯居辞岁。当晚盛况可真是一言难尽啊,众人走后,临溯居的门槛都被踩烂了,真是有够夸张的。当然,恩心可是挣的个满钵金。 因为单文镇有钱,每年的这个时侯都会有烟花表演,临近城镇的达官贵人也有很多提前来这里观看表演的,听说还是很多小姐公子喜结良缘的地方。 一行三人关了门就去看热闹了。溯河边上那是人山人海,镇长见恩心一行人来了,赶紧腾出几个好位置来,殷勤的让恩心有些不好意思。 见镇长那么热心,旁边的很多人都好奇的往这边看过来,不知谁说了一句: “呀,那不是我们御新国的小娘娘吗?未来的皇后哎,她今天也来拉?。” 顿时人群像炸了锅似的沸腾起来。恩心很是尴尬的坐在那里,像动物园的大熊猫,被众人观赏。感同身受,内心也对前世的那些明星们很是同情。人群里议论声不绝于耳,一浪高过一浪。 “对了,小敏啊,你不是怀孕了吗?赶紧让小娘娘摸摸,说不定能沾上好运,一举得男呢。” “哎呀,怎么办,我好激动啊。今天烟火会来了好多名人哦。” “小娘娘好可爱哦,她旁边的那人是谁啊,好帅啊!” 恩心一脸黑线,真把自己当神仙了,还有啊,她怎么都没听说御新国的女子那么开放的呢?那些大婶也就算了,那些未出嫁的姑娘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她旁边的文书哥看,又是怎么一回事啊?反观夏大公子,一脸的从容,好似习惯了这种场合也好似很享受这种被人爱慕的感觉,这是什么人啊,恩心哀叹!大概自己接触的都不是正常品种就是喽。反正自己也够特别的,比他们正常不到哪里去。 原本想好好放松的大年夜,结果在众人的聚光灯下变得郁闷乏味。 左等右等,烟火表演终于开始了,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啊!大家的眼球都被吸引了。恩心也没那么拘束的站了起来,望着溯河边上空拿璀璨的烟火好似点点繁星。想起前世的除夕夜带着院里的孩子去江边看烟火的场景。烟火还是那烟火,只是换了时空便物是人非了。说来最近很少做关于前世的梦了,真像老狐狸说的,一切都习惯的变成理所当然了。 今夜注定狂欢,注定今夜无眠了,“通宵灯火人如织,一派歌声喜欲狂。”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临近子夜,溯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看着夜空中慢慢淡下的烟花,不知怎么恩心突然想起中寇仲对秀宁说的话:“烟花过后,灿烂瞬间转为平淡。” 因为三人兴致正高,就沿着河边走走。没有目的,不为别的,只想漫步其上,感受一股惬意,领会一份静谧。风迎面吹过来,沁入心底,有些冷,把刚刚沸腾的气息一点点带走。在这幽美的夜晚中,踏着软绵绵的积雪,沿着河边,慢慢地向前走去。 想想这半年书墨飘香的日子,想想小酌的三人,想着庭院舞剑的自己,想着想着就走完了御新国的轩辕二年,迎来了又一个春雨绵绵、山花烂漫的日子。 而恩心也进入了十一岁,离入宫还有七年。 第十四章 春风得意 十二岁的念恩心已经长到一米六五了,少女豆蔻年华的灵动在她身上已经体现了出来。 今天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恩心兴致很高,一路上哼着小调去镇里闲逛,顺便帮李伯买点家用。走到单文当铺的时侯,看到铺里的小儿正在把一个穿粗布短衫的年轻人往外赶,嘴里还嚷嚷:“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拿包破石头来这里当,我看你是穷疯了。” 年轻人一脸的委屈:“这不是普通的石头,我也不要当很多钱,给点路费就成,你就行行好吧!”店小二当他是来找事的,没再理他。 看年轻人一脸老实样,恩心对他怀里的那包石头好奇起来,随即就走过去问:“这位大哥,能让我看看这石头吗?” 年轻人也没藏着掖着就打开了布包,里面有几块鸡蛋大类似于鹅卵石的圆形石头,石头表面虽有人工打磨的痕迹,但也很光滑。恩心暗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但又一时想不起是什么。就索性对年轻人说:“大哥这石头怎么卖?” “这也是关外捡来的,你给个价吧。够我回去的路费就成。” “大哥打算走水路还是旱路啊?” “水路。姑娘问着干什么啊?”看年轻人一脸的傻样,就说: “你这石头我看着形状挺有趣,如果水路的话,一两银子足够了,说不定还有节余,你觉得呢?” “姑娘怎么说就怎么办吧,老实说,我身上实在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要不也不会卖石头了。” 恩心掏出银子,从年轻人那里抱过石头,也不管他千恩万谢的样子就回临溯居了。 回到家,没来得及和李伯打声招呼,就一头钻进了书房。东翻西翻的,终于在一本名为《三国物产》的书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果真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紫水晶特有的矿石。紫水晶是玄鸣国的特产,在这个大陆上是只有皇族和一些大贵族才用的起的稀有宝石。 看着石头上有点点红色的斑迹,像是血。看样子,尽管外观被人打磨成了不起眼的石头,还是引起了别人不要命的争抢。但河蚌相争,渔翁得利。没想到被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得了便宜,不,应该是被自己得了便宜。毕竟那个傻傻的家伙不知道这些石头的真正价值。 拿来小锤子,轻轻地敲打,直至石头有些裂缝。再放在水盆里,不意外的,石头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紫光,里面果然另有乾坤啊。继续努力,轻轻小心的敲着,直到石缝裂开,里面出现一颗璀璨夺目龙眼大小的紫水晶。这真是巨额财富啊!目惊口呆的某女一时都忘了呼吸。 接下来一颗颗紫水晶在恩心的小锤子下新鲜出炉,共计九颗。原本包石头的大布包换成了一个小袋子,被恩心藏在了自己的内衣柜里。收拾完现场,把那些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石头偷偷包了起来,再悄悄的来到溯河边,一股脑的仍进了河里,销声匿迹了。 恩心在回去的途中,仍掩不住自己雀跃的心情,决定去找蓝狐狸切磋切磋剑法和笛意,顺便蹭顿晚饭。买了水果和糕点,一如既往畅通无阻的来到篮雪傲所住的院落。只见篮大老板好兴致的正在舞剑。神情特别投入,都没见到自己进来。 恩心转念一想,抽出随身携带的竹笛,说这竹笛还是大有来历的哦。 话说当年和篮雪傲学吹笛子,恩心在夏文书面前抱怨过,说是嫌狐狸原来赠送的笛子太过于华丽了,不敢随身携带,怕人偷了。没想到不久文书哥就很体贴的精雕细凿给她做了一把竹笛,翠绿的,恩心喜欢的不得了,自己编了一个吊坠,第二天就拿到篮雪傲显摆。当时给老狐狸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虽然他没有胡子,下巴也很光洁,可那表情还是让恩心今天记忆犹新。 赶紧收回思绪,对着舞剑的篮雪傲吹起了前世《花好月圆》的曲调,一曲完毕,篮雪傲也收起了剑,一边擦剑一边问:“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来了好一会了,见你很投入,没好意思打断。” “刚才的曲子叫什么?” “啊?没名字。只是听别人唱过。觉得旋律还可以,就学了。好听吗?” “不错,唱一遍来听听。”说完,坐在一旁喝起茶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恩心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唱了起来: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醉 轻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暖风儿好花催 柔情爱意伴人间 ——来自《花好月圆》 “嗯,听起来很缠绵。让人有种想爱一场的冲动。” “呵呵。你都不知道爱了多少场了,还有冲动啊?” “那都是逢场作戏,刻骨铭心的一次还没有过。” “感情也可以假装吗?你真是个演戏高手。” “不是假装,只是没遇上。有些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为什么?你在御新国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什么样的女子让你有这样的挫败感啊?” “是啊,挫败感。这个世界,我可以和任何人抢东西,但除了一个人。” “皇上?”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聪明啊?什么事情都一猜一个准。” “只是瞎猜的,结果瞎猫碰上死耗子。” “那你这只瞎猫还真是走运,每次出门都能碰上耗子,而且还是死的。” “嘿嘿!人走运的时侯,天也嫉妒的。” “今天怎么舍得大出血又是买水果又是糕点的?不会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话不能这么说哦,单纯的徒弟来孝敬师傅不行吗?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丫头,你的口才又见长拉。我说不过你,总成了吧?” “那还差不多。你也不要想太多哦。一入宫门深似海,还是忘了那位女子吧。不管是她愿意还是不愿意的,你们已经不会再有可能了。皇家就算让她在宫里老死,也不会放她出来的。既然嫁给了皇上,就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了。” 篮雪傲深深的望着眼前这个虽然长了个子,还是一脸稚气未脱的女孩,什么都不再说了,没想到她比自己看的透彻。 恩心在篮家用了晚饭后,很晚才坐着马车回了临溯居。进了门向李伯打声招呼,就去了夏文书的书房。果然,夏公子还在挑灯夜读。见自己进来就放下了书,问: “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又去篮家蹭饭了?” “呵呵!你怎么那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家里的猫还没回来,我怎么好意思睡。最近功课怎么样?” “还好。我明天可以跟你去学堂吗?” “去学堂干什么?有什么不懂可以在家里问我。” “只是来了那么久,我还没见过你教书的样子呢?” “女孩子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去什么学堂?你不给我捣乱就行了。” “捣乱?” “如果是普通家的女孩子也就算了,我不会迂腐的限制你的。可你的身份不比常人。我怕到时候会引起学堂的骚乱。” “我女伴男装不就可以了吗?悄悄的混在课堂里,没人注意多了一个人的。文书哥,我求你了。” 后来拗不过恩心的软磨硬泡,夏文书答应了恩心的要求,让某女高兴的都快上天了。 第二天一早,恩心一副公子哥的打扮就随夏文书去了单文镇的学堂。说是学堂还不如说是小型的书院,因为来这里就读的都是些家庭条件不错的主,学堂的设施也相应好的很。 今天轮到夏文书教《文书》,类似于现代的《语文》。和平时的夏文书不同,上课的他,看起来儒雅沉稳,就像一个学者。没有摇头晃脑也没有尖酸刻薄,和古时候先生的模样相差甚远。他讲的是林雅瑟十五岁作的《御新赋》,文风华丽张扬堪比司马相如的《子虚赋》。 听刚刚夏文书的简介,林雅瑟简直就是御新国国宝级的人物。十岁,盛名就传遍整个大陆。十五岁任鸿雅书院最年轻的先生,二十岁就当了院长,成为御新国的文学泰斗,现今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其中包括我们如今的皇帝陛下。听到这里,恩心感叹,千古奇才啊!当然也可以理解旁边那些学生们仰慕的眼神了。 回去的路上,夏文书问恩心今天的感想,恩心不觉哼出了一首歌: 少年郎上学堂背诗文头摇脑晃 松烟墨蒙恬笔算盘珠敲得劈啪响 读破万卷书谁能比我强 背不出慢慢想想不出就打手掌 学古人头悬梁锥刺股萤火虫借亮 梦想路很长不怕少年狂轻舞飞扬 十年寒窗宝剑锋梅花香碧罗天未雨绸缪 苦做舟学海无涯高山流水知音在等候 且看这光阴似水流哗啦啦一去不回头 都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啊 上考场可别发抖与人争辩也要文绉绉 且看这光阴似水流莫等闲我要占鳌头 ——改自《梅花香》 夏文书听着恩心的歌,会心一笑道: “好一个‘莫等闲,我要占鳌头’啊!恩心,你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是吗?未来还很远,惊喜会越来越多。文书哥可要好好睁大双眼,不要错过才好。” “好,夏文书就拭目以待。” 恩心嫣然一笑,然后伸开双臂旋转,白衣似雪,轻舞飞扬! 第十五章 各自的旅途第十五章 各 最近的恩心一如既往的延续自己两年来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李伯的突然的去世,这种生活大概还会继续下去,直到十四岁或者更久。 李伯的身体一向很好,没病没灾,整天乐呵呵的,让恩心和周围的人忽略了他的年龄。 那一天,和往常一样,一家三口围着饭桌吃晚饭。席间,恩心还讲了一个笑话,逗得李伯哈哈大笑。饭后,帮忙收拾完饭厅,恩心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刚进房门,就听厨房传来一声噼里啪啦碗筷落地的声音。急忙跑过去,发现李伯躺在地上,没有了呼吸,已经驾鹤西去了。恩心突然觉得晴天霹雳,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等夏文书赶过来的的时侯,就见恩心像个木桩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办殇事,李伯虽是夏家的仆人,可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早已融入的像是一家人一样。按照长辈的葬礼入土为安,葬在了竹林的祖坟里,紧挨着夏文书的父亲夏沉毅。 忙完了殇事,恩心陡然发现临溯居好安静啊,没有李伯来来回回的身影,没有了唠叨,只有院子里李伯养的几只鸡还在那徘徊着。 算算还有三个月就是秋试了,文书哥也要进京了。尽管他才高八斗,皇上也很赏识,但要入官场走仕途,考场还是一定要进的。京城离这那么远,要提前走吧。虽然文书哥嘴上不说,但恩心知道,他在为自己操心。既然他不愿开口,那就由自己来说吧。 晚饭的时侯,恩心简单的做了点饭菜,虽不比李伯的手艺,但入口还是没问题的。原本,文书哥要请个丫鬟什么的,被自己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见夏文书吃的差不多了,把想了好久的话假装轻松的说了出来:“文书哥,再过三个月就是秋试了吧?你打算什么时侯启程啊?” “若我离开了,临溯居就你一个人,可以吗?” “这还不简单,篮雪傲那么有钱,不在乎多我一双筷子。我和他说好了,等你上了京,我就搬去他的别院。反正我以前也是有一半的世间在他篮府度过的。” 见恩心似乎一切都打理妥当的样子,夏文书也就放心了。嘱咐了篮雪傲,就打算五天后动身。 因为路途遥远,夏文书又是一文人。怕他吃不消,恩心就强烈建议雇个车夫。后来还是篮雪傲帮了大忙,说正好自己别院有东西要带回京城的家里,就让夏文书一起,好路上照应着,还给配了一个书童,这下恩心总算放心了。 采办完物品,恩心就央求文书哥给自己买匹马。自从一年前学会骑马后,恩心一直明里暗里的要求了很多次了,都给夏文书强硬的拒绝了。不是舍不得银子,而是怕她摔着了。现在自己要进京了,有篮雪傲照顾着,自己也放心些。就当最后一次宠她吧,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匹油光黑亮的骏马,高大威猛。好在恩心的个子不算矮,骑上去也有点飒爽英姿的感觉。看她在马背上神气的样子,夏文书和篮雪傲都只摇头。看样子,此女将两人自恋的本事道是学了个十分。 这两天,恩心没事就去遛遛马,培养培养感情。一个人到镇外,望着那蜿蜒不到边的路,恩心有些激动,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 这是恩心和夏文书共处的最后一个晚上。不知情的夏文书还不忘念叨,自己走后要乖,好好听篮雪傲的话。没事的时侯,找人打扫一下临溯居,等自己回来…… 恩心专心的在一旁听着,没有像往常一样找各种理由唐塞。而是细细的看着这位照顾了自己两年的人,把他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很晚了,看夏文书房间的灯熄了,恩心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袱,躺着静等天亮。 想着,篮雪傲前两天跑商了,临走时,让自己忙完临溯居的事情后,就去他的别院。先住在他的院子里,等他回来再帮自己新辟个单独的院子。想到这样一个为自己掏心掏肺的人,自己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不是注定要当皇后,自己会回应他的感情吧。虽然年龄有些差距,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就像篮雪傲自己说得‘他可以和任何一个人抢,但是除了皇上’,自己终究和他无缘吧。既然这样,那就长痛不如短痛,断的干脆点。虽然这样想开了,可心里还是难免有点酸酸的。一滴泪,落下。悼念那即将逝去的还没来得及萌芽的爱情。 天还蒙蒙亮,夏文书就要启程了。临行的时侯,恩心交给他一个包裹,千叮咛万嘱咐,不到珉赫城,不许打开。望着小丫头一副神秘的样子,夏文书虽然好奇,还是接过包裹上了马车,临行时不忘挥手告别。 估摸着马车出了镇子南边的关口,恩心赶紧回屋收拾一番,换了男装。拿起提前准备好的行礼,带上念恩剑、竹笛,关上临溯居的柴门,留恋的望了眼自己生活了两年的的地方后,翻身上马,一路狂奔。跟随着早起跑商的队伍出了镇子的北边关口。从此踏上了念恩心的江湖之旅。 到了珉赫后,夏文书依约打开了恩心给自己的包裹。一封信、临溯居的房契、还有两万两的银票。 文书哥: 见信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侯,我已经离开了很久。不要刻意的来找我,也不要对我放心不下。相信我比你想象中的要坚强。 既然,我终要走进那道宫墙,今天就让我潇洒一回,享受一下策马红尘、仗剑天涯的感觉吧。 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人生聚散两依依,不管怎样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只是我让它提前罢了。于我来来说,你亦师亦友。以后的日子,不会有人能取代记忆中的你的位置,和那段临溯居的岁月。 文书哥才高八斗,定会独占鳌头,将来朝堂之上也会是群臣楷模。而我念恩心就陪伴你到此吧,江湖之远祝福你早日心如所愿,伉俪情深。 有一天朝堂上再见,我是皇后,你是臣下。从此,君臣有别。 念恩心留书 从头到尾看完信,夏文书眼前飘过很多与恩心在一起的影子。原来她拥有一个不安定的灵魂,随时准备着展翅高飞。既然如此,那自己又能怎样呢?理解的放手?可她何曾在自己手里停留过呢?有一天她会是高高在上的凤后,而自己是她的臣子,上与下之间隔了不知多少的鸿沟。 恩心离开了一个多月后,跑商回来的篮雪傲回到单文镇,见到的是紧闭的柴门和自己书桌上一封孤零零的信。 看完内容,篮雪傲彻底的怒了,将信撕个稀巴烂。心想,好你一个念恩心,你够绝。我一直心如止水,觉得这一辈子就这样过着了,可你偏偏跑过来招惹我,搅乱了一池春水又拍拍**走人。原本以为你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也没打算让你知道。如今才发现,你什么都明白却装糊涂,在信里说这些话,是为什么?断了我的念头?我一定要找到你,不管天涯海角,也要让你解释清楚。 就这样,两个男人。他们都知道这个女孩不属于自己,可一个选择理解的放手,一个选择更紧紧的抓住。 多年后,夏文书位极人臣,娶了御新国美丽无双的公主,才子佳人一时传为美谈。而篮雪傲不停的拓宽自己的王国,成为整个大陆的首富。可不管怎样,心空了,再多的财富也填不满。 第二卷结束语 第二卷终于结束了,女主将要踏上另一段未知的旅程。 本人很喜欢这卷的两个男主角,一个腹黑一个狡诈。也是本书中除了皇帝外两个最优秀的人。夏文书说是理解的放手,倒不如说他是个彻底的理智者,他永远知道什么该拥有什么该放弃什么。这样的人注定是生活在朝堂之上的,也注定会走得很远。篮雪傲,他是真正爱着的,也一直觉得他更适合念恩心。他比夏文书陷的深,也注定了让自己更痛苦。当然,另外一点就是,篮雪傲三十岁,恩心只有十岁。两人的年龄相差太大,注定不会有什么结局的。 在第三卷《一叶浮萍归大海》中,将陆续出现很多新的人物。他们离庙堂很远,是真正的小人物。但情节会更精彩,请大家敬请关注。最后以我喜欢的《红豆》,作为本卷的结尾。 还没好好地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还没为你把红豆 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后一起分享 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地感受 醒著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